兽的传动轴在混乱中卡壳,蛊母的频率紊乱让齿轮箱温度骤升,有些甚至冒出青烟。赵莽爬上鼓楼的最高层,看见布扬古正试图斩杀失控的傀儡,却被自己的控尸兵绊倒——那些关节扭曲的躯体,成了最有效的障碍。
“用‘散兵点’!”沈若谷突然喊道,他在药箱的夹层里找到张残页,是戚家军对付蛊术傀儡的秘传鼓谱。这种鼓点的频率极不规则,能让同向旋转的蛊虫互相碰撞,就像给精密的齿轮里扔进沙子。
最后一通鼓响时,奇迹般的寂静降临了。控尸兵的关节全部僵住,脖颈处的蛊纹黯淡如死灰,齿轮箱里的血蛊母因频率错乱而爆裂,在尸身里化成了腥臭的脓水。铁兽的传动轴彻底停转,青铜轴上的螺旋纹因共振而崩裂,像被无形的鼓点震碎。
布扬古带着残兵撤退时,连失控的傀儡都没带走。赵莽让士兵将这些尸身集中焚烧,火焰中飘出的灰烬里,竟有细小的金属碎片——是蛊母为了传递频率,在傀儡体内植入的铜丝,此刻全被鼓点震断了。
老王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鼓面已被敲出三个浅坑。赵莽拍着他的肩膀,《纪效新书》的“练兵篇”在鼓边展开,戚继光的批注在火光中格外清晰:“兵者,气也;气者,声也。声正则气聚,声乱则气散。”
苏眉的银镯收集着空气中残留的频率,磁石链节将其转化成可视的波纹。“你看,”她指着其中道最混乱的波纹,“这是‘乱敌点’的效果,蛊母再也无法形成稳定的指令了。”
沈若谷在鼓面上撒了把桑白皮粉,粉末随着鼓点的余震跳动:“戚将军早就知道,声音是最好的武器,既能聚兵心,也能破邪术。”老大夫的银簪在鼓面上划出个圆圈,那里的牛皮纤维因长期共振,已形成与《纪效新书》频率图吻合的纹路。
赵莽让人将三面战鼓搬到城楼,从此广宁卫多了道奇特的防线——每日辰时击鼓三通,用戚家军的鼓点净化空气里的残留蛊频。有新兵问为何要坚持,老百户只是翻开《纪效新书》,指着“练兵篇”的扉页:
“你听,这鼓点里有戚家军的脚步声,有保家卫国的心跳声,邪祟的频率再高,也盖不过这个。”
城外的雪原上,铁兽的残骸渐渐被积雪覆盖,只有偶尔露出的齿轮,还能看出被频率扰乱的痕迹。赵莽知道,这场仗赢的不是蛮力,是节奏——是祖先传下的、能让正义之师步伐一致的节奏,也是任何邪术频率都无法同化的、属于广宁卫的心跳频率。
青铜城秘
广宁卫的药炉泛着苦香,沈若谷将最后一味“醒神散”药材撒进陶罐时,赵莽正按着第七名溃兵的肩膀。这具曾沦为控尸兵的躯体突然剧烈颤抖,脖颈处的蛊纹像被沸水烫过般褪去,涣散的瞳孔里,渐渐映出药铺梁上的“悬壶济世”匾额。
“水……”溃兵的喉结滚动,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沈若谷用银簪撬开他的牙关,灌下温热的药汁——醒神散里的桑白皮与辰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驱散他眼底的青黑。当蛊虫的活性被暂时压制,士兵突然抓住赵莽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皮肉:“青铜城……母巢在青铜城……”
药铺的油灯突然晃动,赵莽将《纪效新书》的残卷铺在案几上。“边地篇”的空白处,祖父用朱砂画过座奇特的城郭,城墙由青铜齿轮拼接而成,城顶的塔楼形状,与铁兽传动轴的七齿轮完全相同。旁边的批注被虫蛀得只剩“叶赫祖地”四字,墨迹里还沾着些青铜粉末。
“是叶赫部的发家地。”王武凑过来,他曾听老卒讲过传说,“那座城全用缴获的明军青铜铸造,墙缝里灌了铅水,百年都没锈蚀。”他指着溃兵颤抖的指尖,“去年萨尔浒战败后,有批被俘的明军工匠被押往东北,怕是去修那座城了。”
沈若谷的银簪挑起溃兵衣领,锁骨处的烙印赫然是个齿轮图案,齿牙间刻着极小的“奴”字。“是血蛊母的标记,”老大夫的药箱里,醒神散的配方正在泛光,“这味药只能让他清醒三个时辰,必须问出关键信息。”
溃兵的目光落在《纪效新书》的青铜城草图上,突然剧烈挣扎:“城墙会转……齿轮转动时,母巢就会放出子蛊……他们用被俘工匠的血,养着只比车轮还大的母蛊……”他的瞳孔又开始涣散,蛊虫在醒神散的压制下疯狂反扑,“城门口有两座铁兽雕像,眼睛是机关……”
赵莽按住他的脉门,用《纪效新书》里的“急救法”按压穴位,试图延长清醒时间。“母巢的弱点在哪里?”他的声音压得极低,药铺外的风雪声里,隐约传来铁兽活动的声响,“怎么才能毁掉它?”
“盐……母蛊怕盐……”溃兵的嘴角溢出黑血,醒神散的效力正在消退,“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