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正在变小,威胁不再只来自隔壁的部落,还可能来自万里之外的土地。
合璧战车的车轮碾过渐渐解冻的土地,辙痕里的融雪映着天空,像无数面镜子,照见那些藏在冻土下的阴谋,也照见守护家园的决心。赵莽握紧手里的蛊术手册残页,知道与新大陆的碰撞已不可避免,但只要汉蒙苗各族的心还连在一起,只要血脉里的勇气还在,就没有化解不了的毒,没有守不住的土地。
远方的海平面上,又一艘荷兰商船的帆影出现在暮色里,而赵莽的战车,正朝着泉州港的方向缓缓驶去。他知道,是时候去看看那箱金鸡纳树种子了,或许解药的线索,就藏在那些来自新大陆的胚芽里,藏在需要亲自踏上那片土地才能解开的真相里。
西洋学毒
苗疆的竹信在烛火下泛着油光,赵莽的指尖划过“西洋”二字,笔尖在纸上洇开的墨痕,像阿朵徒弟远去的船帆。信中“学习红毛番制药术,为蛊毒添异域特性”的字句,像淬了毒的针,刺破了他对苗疆少年最后的期许——那个曾说“要教美洲人树皮能救命”的孩子,终究还是走上了歪路。
“不是自愿的。”游医的铜铃耳环轻晃,他用银簪挑开竹信的夹层,露出半片被虫蛀的帛书,“阿朵说,荷兰人抓了他们部落的孩童,逼着少年去学毒术,不然就烧死整个寨子。”帛书上的指印沾着美洲血可可的粉末,与冻土蛊里发现的成分完全一致,显然是荷兰人留下的威胁。
蒙古郎中捧着刚译出的荷兰密信进来,羊皮纸的褶皱里,记载着对少年的“培养计划”:先让他在秘鲁的药材堡垒学习提炼金鸡纳霜,再教他用美洲磁矿增强蛊虫的活性,最终目标是“造出融合东西特性的终极蛊毒”。信中“待其学成,可借苗疆之手灭明”的批注,像块冰锥砸在赵莽心上。
赵莽翻出少年临行前留下的银坠,坠子内侧刻着的克蓝草图案,已被摩挲得发亮。他忽然想起泉州港的荷兰商船,那些船员曾炫耀“用糖衣裹着毒药教土着”,此刻才明白这话的含义——他们教苗疆少年制药术,就像给毒蛇装上獠牙,既要借他的手伤人,又要让他成为不可控的凶器。
合璧商队的老掌柜带来了更惊人的消息:从美洲返航的晋商说,秘鲁的药材堡垒里,有个穿苗疆服饰的年轻人,正跟着荷兰药剂师学习蒸馏术,实验记录上写着“目标:让蛊毒在龙脉磁场中自我复制”。“他们把少年当活教材,”老人的拐杖戳着地面,“让其他被掳的各族人看,‘听话就有糖吃’。”
赵莽将这些线索在帐内铺开,形成条令人心惊的轨迹:
- 荷兰人用人质逼迫阿朵的徒弟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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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授美洲药材的提炼技术,却只教如何增强毒性;
- 利用少年对蛊术的天赋,改良出结合东西方特性的新型蛊毒;
- 最终目的是借苗疆之手,打破辽东的防御平衡。
“就像给猛虎添上翅膀。”林丹汗的冰刀劈开块冻土,“之前的控尸蛊还能靠克蓝草对付,等掺了美洲药材、懂了磁控术的新蛊毒出来,咱们的防线就真成纸糊的了。”他指着帐外操练的士兵,他们身上的解毒香囊正在进行第三次改良,却依然赶不上蛊毒变异的速度。
游医的药箱里,躺着株刚培育出的变异克蓝草,叶片边缘泛着暗红色,是用荷兰人留下的金鸡纳树种子杂交的结果。“能暂时克制血可可的毒性,”老医者的银簪挑起叶片,“但需要美洲的阳光才能长得好,这就是他们的算计——让解药也依赖他们的土地。”
赵莽突然想起泉州港那箱金鸡纳树种子,此刻或许正在温室里发芽。荷兰人留下种子时,怕是早就算到会有这么一天:要么看着苗疆少年学成归来,用异域蛊毒肆虐辽东;要么亲自去新大陆,踏入他们精心布置的棋局。
截获的荷兰航海日志显示,少年已成功改良出第一种“跨洋蛊毒”,能在零下二十度的冻土中存活,靠吸收龙脉磁场和美洲铁屑维持活性。日志旁的草图上,蛊虫的形态既保留了苗疆控尸蛊的特征,又长着类似血可可果实的囊状结构,显然是东西方毒术结合的产物。
“他在留下线索。”赵莽指着草图角落的小标记,是苗疆的“求救符”,画得极隐蔽,“少年故意把蛊毒的弱点画在里面——怕火,怕混合了汉蒙血液的克蓝草。”这发现让帐内的人松了口气,至少那个孩子还没完全迷失,在被迫学毒的同时,也在悄悄留下破解之道。
苗疆传来的第二封竹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