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吹过他们的衣角。赵莽将日志紧紧抱在怀中,仿佛抱着一段被重新唤醒的历史,而这段历史的尽头,正连着一片等待被重新发现的大陆,和一条贯通地心与远洋的、由磁石与勇气铺就的道路。
《晶图志》
赵莽的指尖抚过行囊里的新晶体时,长白山的晨露正顺着帆布缝隙往下滴。这枚火山喷发时形成的青红色晶石,比寻常磁晶重三成,石质里流动的光纹在朝阳下突然散开,在岩壁上投出片奇异的暗影——那是地心结构的三维影像,祭台的位置、暗河的走向、岩浆池的分布,清晰得如同亲眼所见。
“是……是长白山的五脏六腑!”王二举着火把凑近,火光让影像更立体,他指着影像里道扭曲的红光,“这是咱们炸开的那条岩浆支流,现在还在往东南流!”
赵莽转动晶体,影像立刻随之旋转,地心结构的背面竟浮现出片陌生的大陆轮廓。海岸线的弧度、山脉的走向,都与航海日志里“西行三万里”的新大陆完全吻合,只是轮廓边缘多了些闪烁的光点,像被岩浆灼烧出的标记。
“它把地心和新大陆连起来了!”王二突然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晶体,是‘熔岩祭器’的能量凝结成的地图!”
晶体的光纹突然变得紊乱,影像里的长白山地心结构与新大陆轮廓开始重叠,重合处的光点爆发出刺眼的白光。赵莽想起后金贝勒临终前喊的“玉玺归天命”,想起那些被火山灰掩埋的磁晶飘向朝鲜半岛的轨迹——原来“熔岩祭器”的秘密从不是困守长白山,而是以地心能量为引,指引着某种跨越大陆的联系。
行囊里的地动仪突然发出轻响,铜珠在“西”位连成直线,与晶体影像中的新大陆方向完全一致。赵莽将晶体按在仪器的磁石座上,两者相触的瞬间,铜盘上自动浮现出条虚线,从长白山腹地一直延伸到新大陆的西海岸,沿途标注着七处光点——与火山喷发时抛射磁晶的数量正好吻合。
“是能量节点!”他盯着虚线上最亮的光点,那里既不在长白山,也不在新大陆,而是位于东海某处,“这些磁晶落地的地方,会形成新的能量通道,把两地的地脉连起来。”
王二翻出那本航海日志,发现日志最后空白页上,竟有行极淡的压痕,与晶体影像中的光点分布完全对应。显然,元代的航海者早就知道这秘密,只是未能走完这条连接地心与新大陆的道路,最终让线索随着沉船沉入暗河。
晶体的影像突然变暗,光纹开始收缩,仿佛能量即将耗尽。赵莽知道这是“熔岩祭器”的残存力量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那些飘向朝鲜半岛的磁晶正在落地,若不尽快循着能量通道西行,等新的地脉平衡形成,这条线索就会永远消失。
“得去登州港。”他将晶体小心翼翼地裹进鹿皮,“航海日志说从那里出发,顺洋流西行,三个月就能到第一个能量节点。”
收拾行囊时,赵莽发现晶体的光纹已弱得几乎看不见,却在接触到玉玺残片时重新亮起。他突然明白,这枚新晶体与“熔岩祭器”的核心秘密同源,都是玉玺能量在极端高温下的形态转化,而祭器的真正用途,就是以地心熔岩为炉,将长白山的地脉能量转化为跨越大陆的指引。
离开长白山前,赵莽最后望了眼主峰。火山喷发后的山体多了道巨大的裂缝,阳光从裂缝中穿过,在地上投出条细长的光带,与晶体影像里连接两地的虚线奇妙地重合。他想起《雪岭密码》扉页那句被虫蛀的话:“地火焚尽旧界,晶光照亮新途”,此刻终于读懂其中深意。
登州港的海风带着咸腥味扑来时,赵莽的行囊已添了新物件:改良的地动仪、航海日志、嵌着玉玺残片的罗盘,还有这枚能投射三维影像的晶体。码头上的商船正在装货,其中一艘的船主捧着张泛黄的海图,图上的航线与晶体影像中的虚线隐隐相合。
“客官要往哪去?”船主笑着问。赵莽没直接回答,只是将晶体对着阳光,让新大陆的轮廓映在船主的海图上。老船主的眼睛突然瞪大,指着图上处被标注为“禁忌之地”的海湾:“这轮廓……和祖辈传的‘琉璃海’一模一样!据说那里的礁石会发光,能照见海底的沉船!”
晶体的光纹在此时彻底稳定,影像中的长白山地心结构与新大陆轮廓被道红光贯穿,终点落在“琉璃海”的位置。赵莽知道这是“跨卷伏笔”的最终线——从长白山的熔岩祭器到新大陆的未知海域,从地心磁极的秘密到远洋航行的征途,所有线索都在这枚晶体中汇成了一条清晰的道路。
船帆升起的瞬间,晶体从行囊里滑落,坠在甲板上却未受损。阳光透过帆布的缝隙照在晶体上,影像投射在船帆上,像幅流动的巨图。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