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最细微的角度偏差都在允许范围内,仿佛被同个圆规丈量过。
“李成梁手札里说,这是‘天度’。”小李指着三角形的中线,“古人用圭表测日影,得出的常数与这个数惊人相似,只是当时叫‘周天度数’。”
赵莽突然明白跨卷伏笔的意义。无论是142.1光年的恒星距离,还是1420丈的山脉高度,都是自然常数在不同尺度的显现,就像同一首歌在不同乐器上的演奏。而后金与西班牙人的失败,恰恰在于他们试图用人力改变这常数——用低纯度银矿仿造玉玺,用齿轮硬扳地磁场,终究会被自然的规律弹回。
子夜时分,频率仪突然发出尖啸。测磁仪显示,西班牙商船正穿越太平洋的“共振节点”,此刻观星台的玉玺残片与墨西哥银矿同时发亮,在夜空投射出巨大的数字“142.1”,一半是星光组成,一半是银矿的蓝光组成,像天地在共同书写的答案。
“印第安奴隶说,他们的历法里,每个周期都是142天。”小李望着光影,“用来计算银矿的活跃期,准确率比西洋的天文表还高。”
赵莽摸着频率仪的表盘,突然想起《武备志》开篇的话:“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这142.1的常数,或许就是古人所说的“道”,是宇宙、地球、地磁共享的语言,无论用光年、丈还是赫兹来表达,说的都是同个真理。
黎明前的露水打湿了实验室的窗棂。赵莽将所有记载着142.1的书卷并排放,晨光透过纸页,在桌面上汇成条金色的线,将宇宙星图、山脉高度、地磁频率串联成环,像个永不停歇的齿轮,驱动着天地的运转。
“西洋技师说,这可能是宇宙的基本频率之一。”小李收起算筹,“就像琴弦的固有频率,无论在哪架琴上,音高都一样。”
赵莽望着金色的环线,突然懂得这些跨卷伏笔的深意。所谓“自然常数”,从来不是隐藏的密码,是天地向所有文明发出的邀请函,邀请人类用各自的尺度去发现、去理解,最终在142.1这个数字上相遇,明白我们共享同一个宇宙的节拍。
泉州港的第一艘商船启航时,频率仪的指针稳定在142.1。赵莽知道,这常数会继续贯穿未来的故事,就像此刻海面上的波浪,永远遵循着那套古老的规律,在宇宙、地球与地磁之间,传递着跨越尺度的共鸣。
晨光中的实验室里,三件器物依然在共振,发出的嗡鸣与远处的海浪声、商船的汽笛声融为一体,汇成自然常数的回响,在天地间久久不散。
西行使
崇祯十四年夏至,泉州港的码头被朝阳镀成金色。赵莽望着船头飘扬的“大明正使”旗,指尖在三件信物的锦盒上轻轻叩击——改良的地动仪铜蟾蜍正泛着冷光,玉玺残片样本的断口渗出银线,狼血拓印的世界轮廓图上,美洲的位置用朱砂新标了个小三角,与长白山的标记遥遥相对。
“百户,礼部的文书说是‘通商谈判’,可这信物……”亲兵小李摸着锦盒,声音压得极低。昨夜收到的密旨还在怀里发烫,朱批的“查银矿龙脉关联”几个字,比正午的日头更灼人。西班牙商站的密探早已传回消息,红毛番在墨西哥银矿的深处,发现了与玉玺残片同源的刻纹,仿佛在等东方的使者验证。
赵莽将地动仪的铜珠拨入蟾蜍口中,机关启动的刹那,码头所有银器突然震颤——这是工部新改良的机关,加入了墨西哥银矿的细丝,能放大万里之外的地脉震动,比原版灵敏十倍。他想起西洋技师的话:“就像把耳朵贴在地球的胸膛上,能听见美洲银矿的心跳。”
三日前,使团的“宝船”在船坞秘密加装了狼血拓印的龙骨。工匠说,用美洲银矿的砂粉混合狼血,能让船体顺着地磁线航行,比罗盘更可靠。此刻船帆升起时,赵莽分明看见拓印的世界轮廓在阳光下微微发亮,美洲的三角标记与船头的方向形成精准的直线,像被无形的手校准过。
此刻,西班牙商站的传教士正举着望远镜观望。他们收到的指令是“礼遇明使,探其虚实”,却不知赵莽袖中藏着玉玺残片的复制品——用长白山火山灰与银矿粉混合铸造,既能引发真残片的共鸣,又不会暴露核心秘密。就像晋商的“暗记银锭”,看似普通,却藏着辨认真伪的密码。
小李展开使团的“贸易清单”,丝绸、瓷器的名目下,夹着行极小的字:“测美洲银矿磁导率,比对残片响应频率。”这才是此行的真正使命。赵莽望着舱底的地动仪,铜柱里的磁赤铁矿颗粒正在排列,形成与狼血拓印完全一致的纹路,仿佛早就知道要驶向何方。
船过马尼拉港时,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快船送来密信。“红毛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