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这是印第安巫医的法子。”苗疆游医阿木用银勺搅动药汁,勺底的美洲银矿粉与树皮纤维正在交融,“银矿是骨,树皮是肉,合在一起能解‘地脉双毒’,不管是蛊虫还是水银,碰着就化。”
亲兵小李突然想起“铁兽夜行”的卷宗。记载控尸蛊的羊皮纸上,画着与美洲银矿脉相同的螺旋纹,只是标注的“解药”处一片空白,此刻被阿木的药汁溅上后,空白处竟显露出金鸡纳树的图案,与安第斯山脉的标本分毫不差。
赵莽将药汁滴在水银中毒者的伤口上,白烟升起时,他的指尖传来熟悉的震颤——与用玉玺残片激活美洲银矿时的共振频率完全一致。“这不是巧合。”他望着药罐,“蛊毒与水银毒看似无关,实则都依附地脉而生,美洲的银矿与树皮,正是天地为这两种毒配的解药,就像钥匙与锁,早就注定要相遇。”
三日前,西班牙商站的日志里藏着关键记载。“银矿开采时渗出的水银,需金鸡纳树汁中和,此法学自印第安人。”附的插图里,巫医正在银矿旁种植金鸡纳树,树根缠着矿脉,树汁顺着脉络流淌,所过之处,水银毒尽数消散,与苗疆“蛊虫沿地脉扩散”的特性形成奇妙的对照。
此刻,小李在沙盘上画出“全球解药网络”:长白山的人参对应辽东蛊毒,安第斯山脉的银矿树皮对应美洲水银毒,马尼拉的磁石母是中转站,所有节点都由磁力线连接,与狼血拓印的世界轮廓图完全重合。“就像张撒向全球的药网。”他指着节点,“每个毒源旁都长着解药,天地早就安排好了。”
赵莽想起“龙脉惊变”遗址的发现。那里的水银层下,藏着与美洲银矿同源的磁赤铁矿,只是被蛊虫的分泌物覆盖,无法发挥解毒作用。“当时若有这树皮银矿的混合物……”他突然明白,那场灾难或许本可避免,只是解药与毒源被山海隔绝,迟迟未能相遇。
泉州港的实验室里,西洋技师正用显微镜观察药汁。银矿粉的颗粒在树皮汁液中形成奇异的晶体,结构与玉玺残片的断口完全互补,像两瓣严丝合缝的拼图。“这是分子层面的共鸣。”技师惊叹,“就像两种语言说同个词,发音不同,意思却一样。”
暮色降临时,阿木展示了更惊人的效果。他将药汁倒入蛊罐,控尸蛊的躁动立刻平息,而将同样的药汁滴入水银,液体竟变得清澈。小李在《全球解药图谱》上补记:“银矿树皮合剂,解地脉双毒,东西方通用。”字迹的墨色,与狼血拓印的红光相同。
“印第安巫医说,这是‘银树共生’的法则。”阿木比划着,“银矿若无树皮过滤毒性,会变成杀人的利器;树皮若无银矿支撑,也长不出解毒的效力。”
赵莽望着沙盘上的网络,突然有了决断。西行使团的信物清单上,必须加上这银矿树皮的配方——不仅要探查美洲银矿与玉玺的关联,更要将这全球解药网络的秘密带回大明,让“铁兽夜行”的控尸蛊与“龙脉惊变”的水银毒,都能在这跨洋的解药面前无所遁形。
子夜时分,实验室的磁针指向西南。阿木带来的印第安巫医木雕突然发光,雕像手持的银矿树皮,与沙盘上药网的美洲节点形成直线,与玉玺残片的磁极方向完全一致。“这是在指引方向。”赵莽握紧木雕,“美洲不仅有银矿,有玉玺的另一半秘密,更有解开所有地脉之毒的终极解药。”
西班牙商站的密探传回消息,红毛番也在寻找金鸡纳树的原产地,想垄断这解毒配方。“他们不懂‘共生’的道理。”赵莽冷笑,“只想独占树皮,却不知离开银矿,树皮不过是普通的草药。”
晨雾漫进实验室时,药罐里的合剂已经凝结成透明晶体,像颗微型的地球,一半是美洲的银矿树,一半是湘西的蛊药罐,在晨光中闪着和解的光。赵莽将晶体收入锦盒,知道这不仅是解药,是西行使团最重要的使命之一——证明天地间的解药网络从来不是某方的私有物,是所有文明共享的馈赠。
当“大明正使”旗在泉州港升起时,赵莽的行囊里,除了地动仪、玉玺残片和狼血拓印,还多了这罐银矿树皮合剂。他知道,美洲外传的核心任务,不仅是争夺玉玺或银矿,是要守护这道全球解药网络,让每个毒源都能找到对应的解药,让地脉的平衡,在跨越山海的智慧中得以维系。
船帆鼓起时,赵莽望着西南方向,仿佛看见安第斯山脉的银矿正在阳光下闪烁,金鸡纳树的叶子随风摆动,像在向东方的使者招手,等着共同织就那张覆盖全球的解药之网,让所有依附地脉的毒物,都在自然的法则下,归于平和。
磁战
崇祯十四年冬至,长白山的火山灰在北风中打着旋。赵莽将火山灰十字架举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