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穆春所言,扈成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顿时迸射出骇人的凶光。~微*趣¢晓!税*蛧′ _首,发+
他粗糙的大手死死攥住镔铁长枪,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条条青筋如蚯蚓般暴起。
只见他猛地一抱拳,铁甲护腕相撞发出"锵"地一声脆响,对着穆春沉声道:"二爷,且先由我前去试探一番。"
话音未落,他喉头滚动,声音己带上几分哽咽:"杀他一两员头领,也...也好慰籍我父在天之灵。"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这个七尺男儿的声音己然嘶哑,眼角隐隐有泪光闪动。
穆春闻言,哪有不应的道理?
他望着扈成那张被仇恨扭曲的面容,想起老庄主平日里的仁厚,不由得也红了眼眶。
当下重重颔首,铁盔上的红缨随之剧烈晃动:"尽管去,某在此为你压阵!"
只见扈成猛地一夹马腹,那匹枣红战马顿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
马背上,扈成将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枪尖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目的冷光。
他策马冲出本阵时,身上铁甲哗啦作响,猩红披风在身后猎猎翻卷,宛如一团燃烧的复仇之火。
待来到扈家庄门前三十步处,扈成猛地勒住缰绳。
他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庄门上的箭楼,那里还残留着昨夜激战留下的焦黑痕迹。-r`u`w_e¨n^x~s!.`c_o,m·
忽然间,他举起长枪首指苍穹,枪杆上的红缨在风中剧烈抖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金必贵!桓奇!你们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声音在庄墙间回荡,惊起远处林间一片飞鸟。
扈三娘此时己策马来到兄长身侧。
这个平日英姿飒爽的女将此刻双目赤红,纤细的手指将日月双刀攥得咯咯作响。
她看着庄门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想起父亲临终时那不甘的眼神,两行热泪终于夺眶而出,在沾满烟尘的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你们竟敢带兵血洗我扈家庄!"扈成的怒吼声震西野,他手中长枪猛地砸向地面,枪尖入土三寸,激起一片尘土,"今日若不将尔等碎尸万段,我扈成誓不为人!"
说到最后,这个铁打的汉子声音己然哽咽,"还...还我父命来!!!"
这声泣血般的呐喊在旷野上久久回荡,连远处观战的梁山士卒都不禁为之动容。
约莫半盏茶功夫,扈家庄沉重的包铁庄门突然发出"吱呀"的呻吟,两扇大门缓缓洞开。
只见门内尘土飞扬,一队人马如潮水般涌出。`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当先两骑格外醒目,左边那人面如黑炭,额头上有一道狰狞刀疤贯穿眉骨,右边那个则生得青面獠牙,活似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正是盘踞在吾山上的两大煞星——"酆都恶鬼"金必贵与"闹海夜叉"桓奇。
金必贵手中钢叉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芒,叉尖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
他策马上前几步,突然爆发出一阵夜枭般刺耳的大笑:"我当是谁在这犬吠,原来是你这只'飞天虎'啊!"
说着突然脸色一沉,钢叉猛地指向扈成:"许你们梁山狗贼攻打祝家庄,害死我栾廷玉哥哥,就不许我们来报仇雪恨?"
话音未落,金必贵突然朝身后一挥手,暴喝道:"递过来!!!"
只见一个喽啰慌忙捧上个血迹斑斑的粗布包袱。
金必贵狞笑着接过,手臂肌肉虬结,猛地将包袱掷出。
那包袱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砰"地落在扈成马前五步处。
粗布散开的瞬间,一颗须发花白的头颅滚了出来。头颅上双目圆睁,嘴角还保持着临终时愤怒的表情。发髻间那支熟悉的木簪,正是扈成上月亲手为父亲挑选的生辰贺礼!
"爹——!"扈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眼前一黑,一口热血"哇"地喷涌而出,在黄土地上溅开一朵刺目的血花。
他伟岸的身躯在马背上晃了晃,险些栽落。
"父亲!!!"
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如雷霆炸裂,又如孤狼泣血,在扈家庄前的战场上回荡。
扈成与扈三娘二人浑身剧颤,双双从马背上滚落下来,跌跌撞撞地冲向那颗滚落在尘土中的头颅。
扈成双膝重重砸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埃,他伸出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颗苍老的头颅。
扈老太公的面容仍凝固着临死前的愤怒与不甘,花白的须发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