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道,
“就这几个月,自从勘探队出事后,陆陆续续有些胆子大的、不信邪的外来人,或者寨子里被钱迷了心窍的愣头青,偷偷摸到‘鬼哭坳’外围…那地方,邪气还没那么重…”
“还真有人捡到东西了?” 胖子忍不住插嘴,眼睛放光,
“啥宝贝?金元宝?夜明珠?”
“宝贝?” 猴三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浓浓的讽刺,
“屁的宝贝!都是些破烂!生锈的铜钱…烂得不成样子的破镯子…还有…还有刻着些歪歪扭扭、看着就让人不舒服的符文的碎陶片…跟您这镜子上的东西有点像…就这些玩意儿!”
“然后呢?” 陈忘川追问,心头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小^税′C·M/S′ ,勉·废!粤_毒\
“然后?” 猴三的声音带着一种讲述禁忌的阴森,“然后…回来的人都倒了血霉了!”
他掰着枯瘦的手指头,一件件细数:
“捡了铜钱那个外地老板,回来没两天,身上就开始长烂疮,流黄水,臭不可闻!疼得满地打滚!送去县里医院,医生都查不出是啥病!没熬过半个月…人就没了!烂得骨头都发黑!”
“寨子里那个捡了破镯子的小年轻,回来就魔怔了!天天对着空气说话,又哭又笑,说镯子里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要带他走…家里人用铁链子锁着都没用,一天晚上,自己用捡来的破陶片…割了脖子!血喷得满墙都是!”
“还有那个捡了碎陶片的…回来就高烧不退,嘴里胡话连篇,说什么‘雾里有眼睛’、‘地底下有东西在爬’…烧了三天三夜,最后…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变成了一具包着皮的骷髅!死状…那叫一个惨!”
猴三说完,自己都打了个寒颤,端起桌上那碗浑浊的凉水猛灌了几口,才压下心头的恐惧。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窗外,野人山的风穿过密林,发出呜呜咽咽的怪响,如同亡魂的哭泣。
胖子听得脸色发白,嘴里的苞谷饭都忘了嚼,感觉那块铜镜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不安。
他下意识地离那紫檀木盒远了一点,小声嘟囔:
“我…我滴个乖乖…这…这比胖爷我讲过的鬼故事还邪乎…老陈,咱这镜子…不会也…”
陈忘川的脸色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异常凝重。猴三的话,印证了爷爷的警告!
这些纹路,或者承载这些纹路的物品,本身就带着诅咒!那支勘探队带着铜镜出来,几乎全军覆没…那些捡了“破烂”回来的人,也遭遇了各种诡异的横死…这绝不是巧合!
他看向桌上的铜镜,镜背那些扭曲的纹路在光影中仿佛在无声地嘲笑。胖子身上的菌毒…是不是也是这种“诅咒”的一部分?
“那…雷暴坟场里面呢?有人进去过吗?” 陈忘川的声音有些干涩。
猴三的头摇得更快了,脸上的恐惧几乎化为实质:
“没有!绝对没有活人进去还能出来的!那地方…就是阎罗殿的入口!那雾…能吞人!勘探队…就是最好的例子!连…连尸骨都找不到啊老板!”
他哀求地看着陈忘川,
“三位老板,听我猴三一句劝!那地方去不得!真的去不得!为了这面邪门的镜子…不值当啊!钱…钱我不要了!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出山!”
陈忘川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出山?胖子的毒怎么办?线索就在眼前,难道要放弃?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一脸惊惧的猴三,扫过脸色发白、抱着肚子(感觉菌子又在扭动)的胖子,最后,落在了对面的葛云衣身上。
葛云衣不知何时己经吃完了饭。她正用一方洁白的丝帕,极其细致地擦拭着嘴角和每一根手指,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骇人听闻的诅咒故事,而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天气预报。
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铜镜上停留,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无边的黑暗,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倒映着摇曳的灯火和深不可测的山影,平静得如同一口万年古井。
看到葛云衣这副模样,陈忘川心中那股因为猴三的话而升起的寒意和动摇,竟奇异地平复了一些。
这位冰山煞星的存在本身,似乎就是一种对抗未知邪异的底气。
“钱,照付。” 陈忘川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和不容置疑,“明天一早,按原计划出发,去鬼哭坳。你带路,到边缘就行。”
猴三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看到陈忘川那不容置喙的眼神,以及旁边葛云衣那冰冷得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