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长生’吗?还是说…他只是被卷入了某种…代价无法想象的交易?
被困在了某个类似的时间缓流之地?成为了某种存在的‘仆从’?或者…就像赢戮一样,变成了追求这扭曲‘永生’的…枯骨?”
我猛地抬头,看向雷暴中那悬浮的青石巨城,声音颤抖:
“而这座‘城’…这片扭曲时空的核心…它需要的‘祭品’,又是什么?它和传说中的‘西王母’,又是什么关系?是她的‘囚笼’?还是…她的‘王座’?!”
葛云衣始终沉默地听着,墨玉般的眼眸在雷光映照下深不见底。当我提到“西王母”三个字时,她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握着墨色弯刀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更加苍白。
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陈忘川的推断,只是将目光投向那九根青铜巨柱顶端狰狞的兽面。
那些兽面在明灭的雷光下,扭曲的表情似乎带上了一丝…嘲弄?仿佛在嘲笑几千年来,人类对“长生”那飞蛾扑火般的痴愚追求,以及为此付出的、代代相传的血腥代价。
白骨湖底升起的九柱,对应着上古六器的凹槽,周穆王扑朔迷离的长生传说…这一切如同一个跨越数千年的、巨大而邪异的祭祀闭环,此刻,正冰冷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通往青石巨城的路,不仅浸透了死亡,更缠绕着来自远古的、令人窒息的诅咒。胖子看着那些深不见底的凹槽,又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口,第一次觉得,死亡或许都比成为这邪异仪式的一部分要好。
胖子看着那九根如同地狱门扉般矗立在白骨湖床上的青铜巨柱,尤其是柱顶那些形状各异、深不见底的恐怖凹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牙齿都在打颤:
“老…老陈…这…这他娘的是…祭坛?!给…给上面那玩意儿…上供用的?!”
葛云衣冰冷的声音,如同寒泉滴落,穿透了雷暴的轰鸣和内心的恐惧,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九柱通天,六器为匙。”
“欲登‘城’,需…血祭开道。”
“祭品…需合‘六器’之数,承…对应之重。”
她的话音刚落,那九根巨大的兽面纹青铜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活,柱身上的兽面浮雕在雷光下似乎蠕动了一下,空洞的眼窝齐齐转向下方渺小的三人!
一股冰冷、贪婪、带着无尽饥饿感的无形意志,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白骨湖床,狰狞铜柱,六器凹槽,血祭开道…
我不再看那些狰狞的兽面凹槽,反而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肆虐的雷暴,落在那座悬浮于九天之上、沉默得令人窒息的青石巨城。
我的声音响起,异常地平稳,却在这白骨铺地、雷暴轰鸣的环境中,显得比尖叫更令人毛骨悚然:
“胖子…血祭开道…或许只是后人穿凿附会,或者…是仪式被扭曲、被遗忘后留下的恐怖残响。”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仿佛在凝视着历史的尘埃,“我在想…也许…这整座城…就是周穆王的手笔。”
“啥玩意儿?!” 胖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珠子瞪得溜圆,
“那…那个喜欢旅游泡妞的周天子?!他…他搞这么大阵仗?!在…在这儿?!给谁看?!”
“给谁看?” 我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嘲笑历史的荒诞,
“难道你没听说过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