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程橙好像有点感冒了,怕传染给我,非让我戴着。”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甚至带上了一点对好友小题大做的无奈,“衣服……衣服是刚才在程橙家,我不小心把她桌上的饮料碰翻了,洒了一身,湿乎乎的难受,就在她家一起洗了晾着。她怕我冷,非找了件她买大了的旧外套给我先穿着回来。”
理由听起来天衣无缝。
这时,妈妈温语从阳台探出身。
她目光如炬,瞬间捕捉到女儿身上那件陌生的外套和脸上的口罩,眉头也蹙了起来:“感冒了?严重吗?橙子没事吧?你这衣服……”
她走过来,仔细打量着江见夏,“看着是挺大,买大了的?穿着不合身吧?脸怎么了?还戴着口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题带着母亲特有的关切和敏锐。
江见夏被妈妈看得有些心虚,幸好口罩遮住了她瞬间发烫的脸颊。
她微微侧了侧身,避开妈妈过于首接的审视,含糊道:“没有不舒服,就是橙子非要我戴……怕万一嘛。衣服是有点大,不过挺暖和的,程橙非让我穿着,说湿衣服穿着容易着凉。她没事,就是有点流鼻涕。”
她顿了顿,赶紧转移话题,声音里带上一点刻意的疲惫:“妈,今天晚上好累,我想先回房间了。”
温语的目光在她身上那件宽大的外套上又停留了两秒,似乎在判断什么。
女儿眼神闪烁,刻意回避的样子让她有些疑惑,但提到累,那份心疼又占了上风。
“行,快去洗洗,热水给你烧着呢。外套脱下来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先手搓一下重点污渍,湿衣服放久了不好。” 温语说着,习惯性地伸出手。
江见夏的心猛地一跳!那件白毛衣现在可不在自己这!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紧紧抱住自己——或者说抱住了身上这件宽大的灰色外套,仿佛它是最后的屏障。
“不……不用了妈!” 她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带着明显的慌乱,“那个……那个湿衣服还在程橙家晾着呢!这件……这件是干的,我……我明天自己拿回学校洗就行!程橙说她那边洗衣机方便!” 她语速飞快,生怕妈妈坚持。
温语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女儿像护崽一样抱着那件外套,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了。
但她终究没再坚持,只是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行吧行吧,你们这些孩子……那快回房休息吧,洗个热水澡。”
“嗯!知道了妈!” 江见夏如蒙大赦,赶紧应了一声,低着头,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咔哒”一声轻响关上了门,后背紧紧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安全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床头灯,光线温暖而柔和。
她背靠着门板,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彻底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感。
额角的创可贴和鼻梁上的药膏在放松后,那点细微的、带着凉意的刺痛感又变得清晰起来。
她慢慢走到书桌前,动作有些迟缓地放下书包。
然后,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那个浅蓝色的口罩。
脸颊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带着一种解脱感。
她把口罩放在桌角,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枚贴在额角的、深蓝色底银色弯月的创可贴,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接着,她的手指迟疑地、带着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珍重,落在了身上这件深灰色运动外套的拉链头上。
金属拉链头带着夜风的凉意。她轻轻向下拉开拉链。
“嗤啦——”
拉链滑开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缓缓脱下了这件宽大的、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的外套。
当外套彻底离开身体的那一刻,一种奇异的失落感伴随着凉意袭来。
她把外套拿在手里,没有立刻挂起或放下,只是那么捧着。
属于林予冬的气息——那股干净的、清爽的皂角香,混合着一丝阳光晒过的干燥暖意,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独属于他身上的、清冽又干净的味道——瞬间变得更加浓郁,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将她整个人温柔地包裹住。
外套内里的抓绒布料柔软地蹭着她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热,那是一种真实的、带着少年体温的暖意,并非她的错觉。
江见夏低下头,把脸轻轻埋进了那柔软厚实的抓绒里。
温热的呼吸被布料吸收,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