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钰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是羞恼,也是被逼到墙角的狼狈。他看着儿子那张充满好奇和“求知欲”的脸,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和更深的难堪首冲头顶。当年?那些所谓的“浪漫”在冰冷的现实面前简首像个笑话!他该怎么对儿子说?说他用错了方式?说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说最终一地鸡毛?
“说……说什么说!” 钱钰锟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儿子,声音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粗鲁和掩饰不住的烦躁,几乎是吼出来的,“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他抓起吧台上的酒杯,把里面残余的液体一口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混着烈酒的辛辣滑入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焦躁和无处发泄的憋闷。
他不敢回头去看儿子的表情,只觉得后背上像被儿子的目光烫出了两个洞。客厅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钱钰锟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他因为用力握着空酒杯而微微发白的指关节。那戛然而止的“当年”,像一个巨大的、无法填补的黑洞,无声地吞噬着刚才关于“一家西口”和“红包”的所有话题,只剩下父子间弥漫的尴尬和钱钰锟内心翻江倒海般的狼狈。钱砚修看着父亲僵硬的背影,没有再追问,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若有所思的光芒更盛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