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签紧紧攥在手心。锦缎的凉意和碎瓷的坚硬透过皮肤传来，带着被玷污的屈辱，也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他没有看林骁骁，也没有理会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只是沉默地、珍重地将书签收进了校服最里面的口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鞋印带来的污浊。

他站起身，收拾东西。陈延军凑过来，小声问：“砚修，你没事吧？刚才屿哥他……”

“没事。”钱砚修打断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拍了拍陈延军的肩膀，率先向考场外走去。走廊上，提前交卷的钱三一果然还等在那里，像一座沉默的冰山，目光沉静地落在他身上，带着无声的审视和询问。

钱砚修迎上哥哥的目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灿烂、甚至有些疲惫，却异常坚定的笑容：“哥，放心。一座小土坡而己，摔一跤，拍拍土，照样能翻过去。”他晃了晃手中的笔袋，那里面，装着刚刚结束战斗的武器。

钱三一镜片后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落在他紧贴着心脏位置的校服口袋——那里，藏着那枚承载了太多情绪的书签。他没有追问考场里具体的混乱，只是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声音是一贯的清冷，却似乎多了一丝别的意味：“嗯。回家。”

兄弟俩并肩走在喧闹起来的放学人流中。钱砚修挺首了背脊，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要努力驱散他周身残留的阴霾。他低头，隔着校服布料，感受着心口那枚锦囊的存在。脏了又如何？被踩了又如何？它象征的修复与联结，从未改变。而701分的山，他爬定了！江屿的账，林骁骁的账……等月考结束，他会一笔一笔，慢慢清算。阳光首球少年，被风暴洗礼后，只会更加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