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坡上,孟铎握着长矛的手,青筋毕露。?x-q^k-s¨w?.\c^o′m′
他看着山谷对面那座山峦上升起的黑色浓烟,
又看了看山下那群因为后方失火而陷入巨大混乱的悍匪,
胸中一股被压抑了数日的血性,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尽管他不清楚怎么回事,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
明白机会来了!
“弟兄们!”
他猛地举起长矛,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怒吼,“我们的援军到了!随我下山,杀光这帮杂碎!”
“杀!”
一百多名早己被饥饿和绝望折磨到极致的秦军溃兵,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
他们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跟随着孟铎的背影,
结成一个残破却一往无前的楔形阵,居高临下地,
向着匪寇混乱的阵型,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几乎在同一时间,山谷的东侧高地。
张文正冷静地趴在一片灌木丛后,身旁是同样屏息凝神的赵大山和他的二十名弓弩手。
王二疤奇袭的火焰,和孟铎反击的怒吼,都己经按预想中响起。
现在,轮到他们了。
“赵大哥,”
张文的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显得异常沉稳,
“还记得我说的吗?三轮急射,目标不是人,是他们的马!打乱他们的建制,让他们跑不起来!”
赵大山重重地点了点头。0~0,晓+税·蛧. -追!蕞\歆~璋~洁,
他看着身旁这个比自己年轻太多的“头儿”,眼神中充满了信服。
这几天,张文教给他们的,是一种全新的射击理念——不追求单兵的精准,而追求集体的、覆盖式的火力压制。
“所有弩手,听我号令!”
赵大山举起了右手,“目标,敌军中部马群!预备——”
他看着下方那些乱作一团的匪寇,猛地挥下手臂。
“放!”
嗡——!
二十余张秦弩的弓弦,在瞬间同时震响,发出了一声沉闷而又令人牙酸的共鸣。
一片由弩箭组成的死亡之网,带着尖锐的嘶鸣,从天而降,精准地覆盖了匪寇阵型最密集的中部!
凄厉的马嘶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山谷。
中箭的战马疯狂地跳跃、冲撞,将背上的骑手掀翻在地,又撞倒了周围更多惊慌失措的匪徒。
原本就己混乱的阵型,在这一轮精准的打击下,彻底崩溃,变成了一锅煮沸的粥。
匪首石犇,此刻正挥舞着大刀,试图砍翻几个冲到他身前的秦兵。
他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部队,被这来自三个方向的打击,打得七零八落,心中又惊又怒。
“刀疤脸!给老子顶住正面!其他人,跟我来!先把侧面那帮放冷箭的给端了!”
他经验丰富,立刻判断出,侧翼高地上的弓弩手,才是此刻最大的威胁。
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匪寇头目,应声而出,
他迅速集结起身边几十个最悍勇的匪徒,
组成了一个松散的盾阵,堪堪挡住了孟铎部队的第一波冲锋。+j-i/n·c?h_e.n^g*h,b·g\c′.\c*o^m!
石犇则带着另外三十余人,开始向张文和赵大山所在的山坡,发起了反扑。
张文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手里,握着一张从楚军百将那里缴获的角弓,弓身沉重,非天生神力者不能拉开。
自从卓家大宅那一箭之后,他就发现,这具身体里,似乎潜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关于射箭的“肌肉记忆”。
这几天逃亡路上,他只要一有空,就会拉弓练习。
每一次开弓,每一次瞄准,都有一种血脉相连般的熟悉感。
这或许是身体原主留给他最宝贵的遗产。
“赵大哥,自由射击,压制他们的头目。”
张文下达了新的命令,“那个匪首,交给我。”
从箭囊中,抽出了一支特制的、箭头更重的破甲箭。
没有立刻射击,而是像一尊雕塑般,静静地观察着下方正在向上攀爬的石犇和他的匪帮。
他在等。
等一个机会。
石犇带着人,冒着稀疏的箭雨,艰难地向坡上爬来。
他知道,只要能冲上山坡,与那些弓弩手近身肉搏,胜利就还是他们的!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