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天之战结束后的第三天,黑水寨的坪地上,点起了十几堆巨大的篝火。\看?书′君^ ?无¨错?内_容¢
坪地中央,缴获来的兵器、甲胄堆成了几座小山,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旁边,是一袋袋码放整齐的粮食。
更远处,上千名垂头丧气的俘虏,被士兵们看管着,蹲在地上,黑压压的一片。
最高的旗杆上,挂着赵豹等十余名匪首的头颅,风干的血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无声地宣告着这场大战的结局。
今日,是论功行赏的日子。
张文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没有立刻开始封赏。
他先是命人抬上几大坛米酒,亲自为每一个在战前就己刻好,代表着此役阵亡将士的木牌,洒上祭酒。
“送弟兄们,上路!”
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将碗中的酒,洒向地面。
酒液渗入泥土,带起一阵尘土的腥气。
“凡此役牺牲者,其名刻入讲武堂英雄碑!
家人由我黑水寨奉养!其抚恤,加倍!”
这番话,比任何激昂的演说,都更能安抚人心。
祭奠完毕,李息才走上高台,展开一卷长长的竹简,开始当众宣读军功薄。
“步军都尉孟铎,正面死守,亲斩贼首赵豹,记首功!赏铁甲一领,赵豹战马一匹!”
孟铎大步上前,接过那身沉甸甸的铁甲,对着高台,重重一抱拳,吼声如雷。+小`税^C?M·S- ^首`发^
“奇袭队统领王二疤,侧翼突击,功不可没!晋为……校尉!”
“弓弩队统领赵大山,火-力压制,当记大功!晋为……校尉!”
……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一项项赏赐被分发下去。
士兵们眼中,闪烁着最原始、最真切的喜悦。
白纸黑字的军功,换来了实实在在的铜钱、布匹和兵器。
最后,是俘虏的处理。
从俘虏中,揪出了十几个过去在太行山中烧杀抢掠、民愤极大的匪首骨干。
张文没有动用军法,而是将他们,交给了那些曾被他们欺压过的山民。
愤怒的山民们,用最原始的石块和木棍,将这些匪徒活活砸死。
这场血腥的公审,让所有新归附的人都看清楚了,
这位年轻的将军,不仅对手下人赏罚分明,
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也有一份难得的交代。
紧接着,是对剩下上千名俘虏的甄别。
铁匠、木匠、皮匠等有手艺的工匠,被带到一旁,
由那个独臂工头公输师傅亲自挑选,首接编入工坊。
剩下的青壮,则被带到坪地的另一头。
张文走下高台,亲自来到他们面前。
“你们,有两个选择。”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零/点′墈¢书, -蕞?鑫+章/结_耕?欣.筷,
“第一,领三天的口粮,一把防身的短刀,自行散去。
从此以后,与我黑水寨,再无瓜葛。”
“第二,留下。加入新成立的‘屯垦营’,开垦荒地。
战时,作为辅兵,负责运输辎重。
三年,只要安分守己,三年之后,所有参与屯垦之人,
都可分到属于自己的二十亩山田,并正式入我黑水寨的户籍。”
上千名俘虏,一阵骚动。
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留下。
在这乱世之中,一条能吃饱饭、还能看到盼头的活路,远比虚无缥缈的自由,更具吸引力。
黑水寨的坪地上,曾经的敌人,现在正排着长队,从卓荧的手中,领取屯垦用的农具和种子。
一场大战的战利品,正在被迅速地,转化为这个新生势力最坚实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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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原,楚军大营。
范增的营帐内,一缕茶香,袅袅升起。
这位白发苍苍的亚父,正与钟离眛对坐,在棋盘上,推演着章邯军的动向。
一名信使,将一封来自武安用火漆封缄的军报,呈递到案头。
范增没有立刻去看,他只是落下了一颗黑子,封死了对方的一片大龙,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展开竹简。
只扫了一眼,便将其放到了一旁,脸上波澜不惊,仿佛那上面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