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外,”卓荧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你再辛苦一趟,去郡尉府,投个帖子。”
她的语气,像是在拜托一件家常琐事。
“也替我约一下李郡尉。就说,有位故人,想与他当面谈一笔关于粮食、兵器和……咸阳的生意。
时间,定在午后一个时辰,地点,也是西街酒楼。”
候铭彻底愣住了。
这不是要逼他们当面对质,而是……让他们一前一后,在同一个敏感的地点,几乎是擦肩而过!
王家的人前脚刚走,李凯的人后脚就到。
任何一方,只要在酒楼内外多留一个眼线,就会立刻发现对方的踪迹!
到那时,根本不需要卓荧说什么,
王家和李凯之间那根脆弱互相猜忌的弦,会自己当场绷断!
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起,比首接掀桌子,
这一手“温水煮青蛙”的阳谋,要狠辣百倍!
看着眼前这位言语温和、神态柔弱的夫人,
第一次感觉到了妇人的“手段”......也如此狠辣。
“夫人,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候铭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卓荧转过身,重新为自己倒了一杯早己凉透的茶,
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优雅而从容。
“我们是生意人,候铭。”
她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轻声说道,“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
若是让他们觉得我们有所偏袒,另一边,怕是会不高兴的。
这样一视同仁,谁也说不出我们的不是,对吗?”
她抬起头,对候露出了一个无害甚至有些无奈的微笑。
他不再多问,深深一揖:“属下,这就去办。”
房门被轻轻带上。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卓荧没有喝那杯茶。
她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巧的针线笸箩里,取出了一方素白的丝帕,和几缕颜色各异的丝线。
那方丝帕上,己经绣出了一角精致的山水,但大部分还只是用淡墨勾勒出的轮廓。
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