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擦拭着铜印上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上面属于李凯和冯程的旧日痕迹，全部抹去。

整个大堂，雅雀无声，只有丝布摩擦铜印的“沙沙”声。

这声音，像一把软刀子，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终于，张文将铜印擦拭得光可鉴人。

他走到冯程面前，没有首接递过去，而是双手高高捧起，行了一个标准下属对上官的献印之礼。

“冯大人，”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

“幸不辱命。叛贼李凯，己经伏诛。此上党郡守之印，今日，完璧归赵！”

冯程颤抖着双手，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接过了那枚沉重的铜印。

他知道，他接过的，不是权力，而是一道枷锁。

他高高地举起铜印，让所有官吏都能看清。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张文，深深一拜。

“若非张将军，力挽狂澜，我等今日，皆为李凯那叛贼的刀下之鬼！

老夫在此，以代郡守之名，郑重宣布！”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

“为表彰张将军平叛之功，自即日起，上党郡一切军、政、财、人事，皆由张将军，一言而决！”

一场完美的政治表演，为张文的统治，披上了最合法的外衣。

他站在郡守府的门口，看着这座经历了一夜洗牌的城池。

李凯死了，王家降了，冯程成了“吉祥物”。

整个上党郡，所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权力，都己经被他，牢牢地攥在了手中。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从南方的官道上，纵马狂奔而来。

那斥候的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恐惧和绝望的神情，人还没到，那带着哭腔的、凄厉的喊声，己经传遍了长街：

“报——！棘原急报！章邯将军……降了！二十万大军……降了！”

这石破天天惊的消息，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劈中了这座刚刚获得“新生”的城池。

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

张文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凝重的神情。

他知道，他刚刚坐上的这张牌桌，真正最可怕的对手，终于要亲自下场了。

一个更宏大、也更血腥的时代，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

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