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的声音,变得玩味起来,“那我再问你——你想做什么样的棋子?”
“是只想安安稳稳地,待在这晋阳城的棋盘上,当一枚过河的卒子,只求自保?”
“还是想跳出这方寸之地,到我这更大的棋盘上来,
当一枚能纵横捭阖的‘车’,或是一枚能出奇制胜的‘马’?”
陈平知道,这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考验。
他没有再自嘲,而是从袖中,取出了一卷早己准备好的竹简,双手奉上。
“将军,这是平……这两日,为您准备的一份‘小礼物’。”
“今日前来,除了向将军表露心迹,更是有两件要事禀报。”
“其一,关于王晨。此人乃老秦人之后,在太原军功贵族中,威望甚高。
杀之,则寒了所有秦人之心;不杀,则恐其日后生变。
平以为,可免其兵权,授其‘郡丞’之职,虚位以待,令其安抚旧部。
此既是安抚,也是监视。”
“其二,”他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是关于城中故赵大姓李家。
据平所查,李家家主李牧之,心怀故国,与代地赵王歇,仍有私下往来。
但其堂弟李良,却是个只重商贾利益的聪明人,且在族中,一首被李牧之打压。
此人……或可为我所用。”
张文没有立刻去看那卷竹简。
他只是看着陈平,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站起身,走回主位,坐下。
他对陈平,下达了第一个,作为“晋阳郡守”的正式命令。
“很好。”
“王晨的事,就按你说的办。”
“现在,你再以我上党将军府和晋阳郡守府的联合名义,
去把城中所有大族的家主,都给我‘请’到这里来。”
“特别是李家的家主,李牧之。”
“就说,我张文,想和各位乡贤,聊一聊,
这太原郡的田税,和‘联防军’的军饷,该从哪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