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安邦侯之玻璃器皿一出,琉璃顿成弃物!多少以此为生的匠户,生计断绝!”
“更有无数经营琉璃的小商小贩,破产流离者…不知凡几!”
刘炳目光扫过李正,带着痛心疾首:
“长此以往,民怨沸腾,恐非社稷之福!”
“臣恳请陛下明察,勒令安邦侯约束其产业,勿使再行竭泽而渔之举!”
刘炳引经据典,句句扣着“民生”、“社稷”的大帽子。
不少出身江南、与地方士绅豪族关系密切的官员,都微微颔首,面露赞同之色。
一时间,“与民争利”、“祸害地方”的罪名悬在了李正头上。
朱元璋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目光转向李正:
“安邦侯,刘御史所言,你有何话说?”
李正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
“启禀陛下,刘御史忧国忧民之心,臣深感钦佩!”
“但其所奏之事,臣不敢苟同。”
他抬起头,目光坦荡:
“首先,臣经营玻璃厂、异珍阁,皆遵循朝廷法度、照章纳税,绝无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之举。”
“其次,优胜劣汰…本是常理:琉璃工艺陈旧、成本高昂,难以与玻璃之清澈透亮、坚固耐用相比。”
“正如土豆而言,其产量远超寻常作物,难道也要因农人一时生计受影响,便禁种土豆吗?”
提出首指核心的类比后,李正继续反驳道:
“其二,关于‘使百工失业’之说,臣以为刘御史只见其一,未见其二。”
“玻璃厂自开设以来,招募工匠、力夫、杂役总计己近千人!其中熟练匠人月银三两,力夫杂役亦在一两五钱至二两之间,远超其原本在琉璃作坊所得。”
“此近千人,连带其家眷数千口人,因玻璃厂而得温饱,甚至富足!”
“再者……”
李正声音提高了几分:
“玻璃厂原料运输、仓储,厂区日常柴米油盐,哪一样不是向应天府乃至周边州县采买?”
“这带动了多少商贩、车马行的生意?”
李正的反驳之言有充足数据支撑,更有‘利国利民’的大旗,一下子将刘炳那空洞的指控憋到了墙角。
此时,勋贵们脸上也露出赞同的神色。
“就是嘛,咱们的玻璃厂带动多少就业!”
“这刘老倌净特么空穴来风……”
刘炳脸色微变,似乎还想反驳。
然而,未等刘炳再次开口,右佥都御史陈宁脸色阴沉,己然一步踏出班列。
“陛下,刘御史所奏民生疾苦…尚属表象,臣所忧者,乃是动摇国本之祸根呐!”
他猛地一指殿外西北方向:
“便是那龙江水泥厂中,日夜嘶吼咆哮的‘蒸汽妖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