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房中是两对少年郎和少女,正是好事成双的相合之时。
“啊!!”
不知是何缘故,其中一户人家简单布置的婚房中传出新郎的凄厉嘶喊。
院外校场空地中,三三两两落座吃食的宾客还未散尽,醉汉们抄起兵器架上的兵刃作势破门。
“初时,兄弟们都以为是那小娘子刚烈,悔了这桩亲事......”
这种事不稀奇。
发生这种事的原因有很多种。
比如女子另有意中人,不愿委身。或是揭了盖头之后,女子对男子的相貌不满,悔婚恨嫁......
诸如此类,李煜转眼就能想出个西五条。
“然后门...就从...里面...被撞开了。”
李煜眼前的这名屯卒汉子现在想起那夜的情景,手还会不自觉的打起摆子。
他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
又继续讲了下去。
“新娘扑在新郎背上......撞破了门板。”
当时在场的醉汉们都是军户,他们好歹也是操练过的屯卒,而非单纯的庄稼汉。
可就算是腹中有酒壮胆,手上有刀杀心自起,却愣是一时之间没人敢上。
因为原本模样还算秀丽的新娘,现在整张脸都埋在新郎的肩上撕扯啃食,嫁衣被鲜血染得更是红的发黑。
众人还以为是酒醉后的梦境。
最终...还是新郎虚弱的求救声打破了沉寂。
倒在地上的新郎还是个半大小子,不过他这年纪在大顺朝也确实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
“叔...伯......救...救...”
在场的军户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都是熟人,其中一些人说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也不为过。
可现在,这个毛毛躁躁的愣头小子再也没了先前拜堂时的激动,只余下扭曲痛苦的一脸狰狞,那痛苦哀求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在场的人。
人非圣贤,孰能无情?
终于,有人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和茫然,挥刀便是杀招。
其实,回神之后大多人也就不怕了。
他们只是头次看到一个弱女子如此癫狂的撕咬啃食活人而不知所措罢了。
有人做出领头的示范,这些经历过厮杀战火洗礼的厮杀汉们便惊醒了酒。
难民的命并不算命,杀了也就杀了,即使那是今日的新娘......
终于混乱过后,两杆长枪穿透染血的红袍嫁衣,将癫狂嘶吼的新娘钉上了墙。
最终一把战刀被新郎的父亲握紧,正是率先对着新娘挥刀的那名军户老卒。
眼见新娘依旧流着血泪挣扎嘶吼不休,新郎的父亲回头看去,见惯了死人的老卒眼见儿子的伤势许是活不成了,一样是红了眼。
他便举刀抹了新娘的喉。
可那索了儿子命的怪物却依旧在动,它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