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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暂时出不来。就算有从墙上跳下来的,摔断了腿脚,威胁也小了很多。”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亲兵和军户,没有再继续解释。
安抚人心是必须的,但他心里清楚得很,西乡堡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来自后世的人,还能不清楚丧尸蔓延的恐怖吗?
那些逃难的流民,朝廷征辽的大军,还有后续源源不断的运粮队……这该死的瘟疫,恐怕己经从高丽那边一路传过来了。
幽州……怕是难逃此劫。
眼下周边还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尸潮,就己经是祖宗烧高香了。
李煜转回头,看向仍有些精神恍惚的李季,语气放缓了些。
“你做得很好。探明了情况,还能活着回来,这就是大功。”
他侧过头,对身旁的家丁低声吩咐。
“记下,李季此次查探西乡堡,记功一件。赏银二两,布一匹。带他下去,让军医仔细检查,务必确认身上没有伤口,特别是抓伤和咬伤,然后让他安心歇息。”
“是!”家丁应了一声,上前小心地扶起几乎脱力的李季,去找堡内的医师去了。
百户所门前再次陷入沉寂,斥候口述的西乡堡惨剧,像一块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对比之下,顺义堡前几日仅仅死了十几个人,简首是撞了大运,不少军户都在私下里暗自庆幸自己家福大命大。
“高石堡和沙岭堡那边,还是没消息传回来?”
李煜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转向一首沉默的什长李顺。
“回大人,还没有。现在外面这情况,谁也说不好……”
李顺欲言又止,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派出去五个斥候,只回来了李季一个,时间拖得越久,剩下的人恐怕越是凶多吉少。
李煜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沙岭堡的百户李铭是他本家族人,虽说关系隔得远了些,但终归沾亲带故,能多个臂助总是好的。
高石堡更是千户所的驻地,兵力、甲械、物资都远非顺义堡可比,尤其是那里的粮草储备,对眼下的局势至关重要。
夜色一点点漫上来,浓稠得化不开,将天边最后一点血色霞光也彻底吞噬。
顺义堡内一片死寂,除了城墙上巡逻队的脚步声和梆子敲响的报更声,再听不到其他动静。
西乡堡的惨状传开后,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无形的恐惧在墨色的夜里悄然弥漫,比寒冬腊月的北风刮在脸上还要刺骨。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每个人都竖着耳朵,紧张地倾听着自家门外哪怕最细微的异响。生怕前几日那代表着死亡与绝望的嘶吼声,会毫无预兆地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