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屯卒当中再抽出一什,配上昨日饮过那水的五人,让他们去继续伐木,削制木刺。”
壕沟的不足,便用陷阱来弥补。
蹄坑的制作简单粗暴。
屯卒们将铁铲奋力插入土中,脚跟发力猛地一踩,铲刃便没入土中大半。
手腕发力向上一翘,一块带着草根的泥土就被完整翻起。
一个不规则的深坑瞬间成型。
一铲,一踩,一翘。
仅仅需要三个动作,一个人在一两个时辰里,便能挖出上百个这样的蹄坑。
虽谈不上轻松,但效率己是极高。
这些原本是用于绊阻马蹄的蹄坑,只要其中的一成能够发挥作用,便只需要十个人,就能把前方挖成上百尸鬼也无法在上面奔跑的陷坑‘密林’。
山上乡民所见的一部分小黑点儿,正是这些东西。
另一边,一根根削尖的木桩被斜插入地,锋利的尖刺朝向官道。
它们不需要多精巧。
与那些蹄坑一样,主要作用是阻滞尸鬼奔跑的脚步。
所以首接斜插地面,尖刺朝外,就能很好的破坏尸鬼的下肢。
只要木刺穿透了尸鬼腿部或足部的肌肉,就算是神仙也很难继续跑动,要不了两下,就得摔倒在地。
这些陷阱简单粗陋,却又值得期待。
李煜仓促之间,也只能选择它们作为壕沟的替代品。
“喏,家主!”
“喏,卑职遵命!”
李贵与李义轰然应诺,各自转身,雷厉风行地在人群中点起了人手。
李煜安排完手头的活计,目光扫过忙的热火朝天的众人。
突然,他的视线定格。
一名甲士,正独自握着长枪,怔怔地立在人群之外。
他的眼神飘忽地望着远方的山林,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那份失魂落魄,在这般紧张的氛围下,显得尤为刺眼。
李煜眉头微皱,几步便走到了他的面前。
“李望桉,对吧?”
正在神游天外的李望桉浑身一震,如梦初醒,赶忙抱拳躬身。
“是!”
李煜继续追问道,“你是昨夜没睡好?”
“我看你今日精神恍惚,是身体不适?”
李望桉赶忙将头再低下一分,解释道,“回禀大人,卑职身体无恙。”
“只是……只是心中有些困惑难解,因此扰了心神。”
李煜拍了拍他的臂膀,转过身走向拴马木桩,随意摆手道,“无恙就好,心中有事,不如随我来瞧瞧昨日这马如何了,换换心神。”
至于甲士心中的困惑,李煜并未深究。
军心士气为重,战前不宜追问私事。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心头还没个想不通的困惑呢?
若是人人都心念通达,又怎会有那么许多争斗呢?
但一个好的将领,也绝不会对下属的异常视而不见。
“随我来瞧瞧昨日这马如何了。”
李煜走向的,正是昨日被喂了河水的那匹驽马。
李望桉自无不可,“喏!”
李煜亲自上手轻轻翻了翻这马的眼皮,又瞧了瞧它的鼻头。
李望桉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李煜点了点头,似乎颇为满意。
李望桉忍不住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你看。”
闻言,李煜指着马的眼睛,向他解释道,“眼眸清澈,不见血丝,此为一。”
他又指了指驽马湿润的鼻头。
“再看它的鼻子,流的是清水而非浊涕,此为二。病马,鼻涕必是浑浊腥臭的。”
说完,李煜又上手捏了捏驽马颈部的皮肤,松开手,皮肤瞬间弹回。
“最后看这皮肉,弹性十足,毛发也无脱落之相,此为三。”
“这三处都无恙,基本可以断定,那河水对牲畜无害。”
检查到这一步,基本能够确定,驽马的身体正常,没有因为饮水出现病变。
如果还想再仔细些,还可以去盯着这匹马的排泄物,去看看色泽或是湿润度。
不过......
显然用不着李煜亲自去干这种腌臜事情。
屯卒之中负责赶马的车夫,自然会负责这些杂事。
实际上,就连李煜自己的坐骑,也有家丁们喂养打扫,不用他自己去苦恼。
一番检查行云流水,彰显出的从容与专业,让李望桉看得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