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瞎子洞外,汉子指着山脚下逐渐冒起的烟尘,激动的向同伴们道,“诶,快看,他们燃烟了!”
他一把抓住同伴的胳膊,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狂喜。\b!i·q¢i¨z*w¨w?.*c^o!m¨
“这是狼烟吧?!是官兵在呼叫援军?!”
孙西六死死盯着,先是摇头,随即又像是想通了什么,缓缓点头。
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些被拖拽向火光的模糊黑影。
“那恐怕……不是求援。”
“他们是在拖尸。”
“在烧东西!”孙瓜落脑子一根筋,立刻喊道,“那肯定是活人赢了!绝对是!”
这话一出,周围的乡民们瞬间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脸上的喜色僵住,陷入了一片死寂。
有人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
“烧的……只怕是我们的乡亲……”
一句话,仿佛抽走了所有人身上的力气。
悲伤如瘟疫般蔓延开来。
有人捂住脸,发出了压抑的呜咽;有人则茫然地望着山下,目光空洞,不知所措。
他们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尸鬼被引来的方向,正是西岭村。
是他们的家。
那些被付之一炬的尸骸,曾是他们的谁,答案不言而喻。
......
“把山坡周遭的尸体全都丢进去!”
甲士们始终不曾放松警惕,他们一边紧盯着尸坑内的动静,一边呼喝着返回的屯卒们。
尸坑下面可能残留的尸鬼,李煜没时间去一一甄别处置。
这么大一坑尸骸,绝不能放任不管。
谁也无法保证,一场大雨过后,这里会不会滋生出新的瘟疫。.五¢4.看?书/ ,庚?新/嶵¨哙_
最初的尸疫,或许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掩埋尸骨是应有之义。
‘噼啪——’
‘噼啪——’
尸体内的油脂在高温下迅速渗出,被烈焰点燃,发出阵阵令人牙酸的爆响。
火焰冲天而起,将周围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李煜盯着一旁的拒马看了片刻,又望向那火光熊熊的尸坑,微微摇头。
“火势太小了。”
“不够保险,让他们再去添些柴。”
这些赶制的拒马全烧了未免可惜,带到西岭村口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李煜的目光扫过半山坡,那里还残留着大片完好的尖锐木刺。
“让人把地上的木刺都捡回来,添进去,一起烧了!”
那些陷阱己经没有存在的意义,此刻正好当做助燃的薪柴。
“喏!”
自有甲士领命而去。
李煜面沉如水,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般的不适,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
空气中,腐臭与焦糊的烤肉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气味,钻入每个人的鼻腔。
他就站在这儿,任由那气味包裹,亲眼看着坑中最外层的尸骸被烧得焦黑、卷曲,首至碳化。
他知道,此刻坑底的温度,己经足够灭杀底下残存的任何一头尸鬼。
除非这尸疫能让宿主彻底脱离碳基生物的范畴。
想将这么多尸体烧成灰烬并不现实,但只要用高温彻底“烧熟”,便己足够保险。-比·奇?中-蚊-枉? /蕪,错.内\容`
此时此刻,经这烈火焚过,此地才算是个比较‘熟悉’的平常乱尸坑……
至少,不会再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重新爬出来了。
‘咕噜——’
微风吹过,那股浓郁的“肉香”反而勾起了不少屯卒腹中的饥饿声。
然而,他们的脸色却一个比一个难看。
煞白,铁青。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烤肉味儿是怎么来的。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味道的来源是什么。
那些尸体,那些木柴,都是他们亲手扔进去的。
“呕——”
其中几个人更是被恶心的身心不适,他们哪里见过这场面?
不由得摆着一副想吐又舍不得吐的纠结样子——肚子里那点可怜的干粮,吐出来可就真没了。
这番情状引得身旁的同袍颇为嫌弃的往一旁挪了挪屁股。
李煜摆了摆手,目光扫过那些蹲在地上休整的屯卒。
“都去取铲子,把坑埋了。”
“多铲几层土,盖严实点,省得被野兽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