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劝业场绸缎柜台的老板叫梅关,在外人看来,他在南市开着绸缎庄,又在华北最大的商场——天津劝业场有好几个柜台,绝对是妥妥的大老板了。·x!j?w/x`s.w!./c\o.m`
可实际上,梅老板的买卖早就入不敷出了。这年头,有钱人都讲究穿洋装,外国进口的西装和女士套裙又便宜质量又好。没钱的苦力只能穿粗布衣服,绫罗绸缎早己经无人问津。
虽然梅老板不断的调整经营策略,但买卖还是不见起色,眼瞅着就要连裤衩子都要赔掉了!就在梅老板一筹莫展时,一个青帮的朋友找到了他。这个青帮的朋友说,让他帮忙招募契约华工,去日本工作。。只要招上来一个人,就给他一百大洋!
不过这年头,谁也不是傻子。尤其在天津这个地方,只要肯卖力气,不愁找不到工作。能在家门口找到工作,谁愿意漂洋过海的去东洋呢?再说了,日本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帮狗日的往死里使唤人啊!
所以,梅老板忙乎了一个多月,一个人也没招上来。就在他准备放弃时,那个青帮的朋友又找上了他,他给梅老板出了一条道,让他设局坑自己店铺里面的伙计,逼他们签下卖身契。
梅老板一开始并不愿意这么干,但巨大的经营压力逼得他没有办法,只能按照那个青帮朋友的计划实施。最开始,受骗的是他在南市绸缎庄的一个伙计。
在把那个伙计骗上船之后,梅老板拿到一百大洋。不过这一百大洋可不好拿,他担惊受怕了一个礼拜,生怕事情败露。在确定平安无事之后,他又故技重施,盯上了劝业场柜台里面的一个山东小伙计。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二百块大洋就这么到手了!虽然和生意鼎盛时期的营业额没法相比,但总算是缓解了经营的压力。~g,g.d!b`o`o`k\.¢n*e_t^尝到了甜头的梅老板,又把目光盯在了许家爵的身上。虽然这小子能说会道,但没事总往外面跑,见不着人影,也不能替自己赚钱。所以,他设了个局,让许家爵钻了进去。
本来这个局己经做成,但许家爵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哥哥,把事情给搅黄了。不过他这个哥哥还真是大方,出手就是二百麦加利银行的银元券!把许家爵卖到日本去当苦工,也不过赚一百大洋!他哥哥一出手,让自己多赚了一倍!心头狂喜的梅老板拿着银元券,从劝业场的西门溜达出来,准备去银行把银元券换成响当当的袁大头!
就在梅老板刚从西门走出来时,一个身影从门侧闪了出来。梅老板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一步,颤声说:“你要干嘛?”
随着那个人从阴影之中走出来,梅老板这才看清,那个人就是刚才跟在王汉彰哥哥身后,打算对自己动粗的那个家伙!
秤杆冲着梅老板阴仄仄的一笑,开口说:“过来,我们老大要找你谈谈…………”
梅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面对秤杆的威胁,他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只见他一边快步的往前走,一边说:“咱们两清了,还有嘛好谈的?我告诉你,赶紧给我滚蛋!听说过郭八吗?那是我朋友!敢跟我叫板?回头我让郭八弄死你们!呃…………”
他的话还没说完,秤杆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冷笑着说:“郭八是你的朋友?那太好了!咱们更得谈谈了…………”说着,他就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梅老板拖进了小巷对面的那条胡同里。
“老大,这位梅老板说了,他跟郭八是好朋友,他要让郭八把咱们弄死呢!”一进胡同,秤杆就把梅老板刚才说的话告诉了王汉彰。\微~趣.晓^税, ¢已.发,布~罪*欣/璋`結~
王汉彰本来打算吓唬他一顿,把那二百大洋要回来就算了。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跟郭八是好朋友,那可就得好好的招待招待他了!
“是吗?你跟郭八是朋友?”王汉彰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惊喜的表情。
梅老板还以为他跟郭八认识,连忙说:“没错,我们是磕头的盟兄弟,你……你认识郭八?”
王汉彰猛地一拍大腿,笑着说:“太认识了!他的手指头就是让我给削下去!还有…………”他指了指拄着拐的高森,继续说:“郭八的耳朵,是让他剁下去的。你说我们认不认识郭八?”
你...你们是...” 梅关的舌头瞬间打了结,一股冰冷的恐惧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冻僵了。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裤裆间一股热流涌出,瞬间浸湿了长衫下摆。巨大的绝望如同深渊将他吞噬,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完了!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