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西章 囟门

刚满周岁的男婴被脐带牵着往老宅走，每一步都踩在“宅心”跳动的间隙上。·白.:?马{&书\??院1?. (^追′最;]新

“慢点走，别摔着。”

接生婆的声音从祠堂的梁柱里渗出来，她的肩胛骨己经与木头长在一起，骨缝里钻出的脐带缠上男婴的手腕，脐带的另一端连着横梁，朱砂图上多出个新的轮廓：囟门尚未闭合的婴儿，头顶的软塌处嵌着片蓝布衫碎片，布料的经纬线正在缓慢旋转，像在编织什么。

男婴跨过老宅门槛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天井的石板裂开个小口，喷出的白雾里混着骨粉，落在他的囟门上，凝成个淡淡的“门”字。字的笔画间渗出的奶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流到嘴角的瞬间，他突然张嘴咬住——奶水的味道与女婴掌心的钥匙完全相同，甜腻中带着股铁锈味，像陈默爷爷留在门槛缝里的那颗牙齿。

女婴在祠堂里拍着供桌笑，掌心里的骨化钥匙突然发烫。钥匙柄上的婴儿轮廓与男婴的身影重合，轮廓的囟门处钻出根极细的血管，血管顺着供桌往下爬，在地面上织出个小小的网，网眼的大小正好能漏过男婴的拳头。网的边缘缠着半片指甲，是那个刚换牙的孩子的，指甲上的月牙痕正在发光，照亮了暗河底部的颅骨堆。

颅骨堆里，所有囟门都朝着祠堂的方向敞开，像无数双眼睛在眨。^新/完+本`神-站. ?最·新+章-节′更,新!快·其中个颅骨的囟门处嵌着块头皮，毛囊的排列与男婴后颈的胎记完全相同，头皮上沾着的痱子粉，味道与陈默母亲用的那款完全一致。颅骨的眼眶里，漂浮着两根头发丝，黑色的是男婴的胎发，白色的是张奶奶的银发，两根发丝在眼眶里打了个结，形状与“宅心”的血管网完全吻合。

男婴走进祠堂时，供桌突然长高半寸，正好与他的身高平齐。供桌的木纹里渗出的不再是血珠，而是透明的脑脊液，液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囟门碎片，拼凑起来正是他自己头顶的软塌形状。碎片的边缘缠着根脐带，脐带的另一端连着女婴的掌心，女婴咯咯笑着拽了拽，男婴的头顶突然微微颤动，囟门处浮出个模糊的“心”字。

“接上头了。”

不知是谁的声音在梁柱间回荡，可能是孕妇的，可能是货郎的，也可能是那些颅骨的主人。男婴的小手抓住女婴的手掌，两人的掌心纹路瞬间重合，骨化钥匙从女婴掌心里钻出，正好插进男婴的囟门——钥匙的齿痕与囟门的裂缝完全吻合，插进去的瞬间，祠堂地下传来第五声心跳，这次的“咚”声震得所有颅骨都在发颤，眼眶里的发丝结全部松开，化作无数根血管，往“宅心”的方向流。

女婴的掌心里突然多出个囟门形状的凹陷，凹陷里渗出的奶水，与男婴囟门渗出的脑脊液混在一起，在供桌上汇成个小小的湖。湖里漂浮着无数个微型的“宅”字，每个字的笔画都由血管组成，动脉里流淌着骨粉，静脉里漂浮着胎发。湖的中央，浮出个模糊的婴儿轮廓，穿着件没有姓氏的蓝布衫，衫角缠着半片胎盘，绒毛的分布与李明翻的骨书封面完全相同。[比???奇?t中D÷¤文′网±¤ )&最`新{章|o节§更?.2新3¨;快′

男婴的囟门开始发痒，钥匙柄上的婴儿轮廓正在往他的头骨里钻。他的瞳孔里映出的不再是祠堂，而是所有新生儿的囟门：邻镇女婴的囟门在发光，刚怀孕女人的胎儿囟门在蠕动，那个换牙孩子的头顶，甚至也浮出个淡淡的囟门形状——所有囟门都在往老宅的方向敞开，像在等待什么。

“该补缝了。”

接生婆的声音从门板里传来，她的额头己经与木头完全融合，眉骨处的牙齿突然开始生长，齿尖刺破木纹，在门板上钻出无数个小孔，孔的形状与所有婴儿的囟门完全相同。小孔里钻出的脐带，一半缠上男婴的脚踝，一半飘出老宅，往骨镇外飞去——飞过的地方，所有孕妇的孕检报告上，胎儿的囟门尺寸都突然变大，与祠堂供桌上的钥匙齿痕完全吻合。

女婴的囟门也开始发光，与男婴的钥匙形成呼应。她的瞳孔里映出暗河底部的颅骨堆，所有颅骨的囟门处都长出了新的血管，血管的另一端连着“宅心”，心脏每跳一下，血管就粗壮一分。其中根最粗的血管里，漂浮着半片蓝布衫碎片，布料的味道与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