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下葬”——用他的血亲和囡囡的残骨,了却二十年前的债。
回到堂屋时,天光己经大亮。青砖墙的裂缝里,那些苍白的手不见了,暗红的水痕变成了普通的霉斑。阁楼里的族谱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缺失的几页回来了,上面写着太奶奶和囡囡的名字,照片上的女人终于有了归宿。
监控屏幕还亮着,画面里,穿蓝布衫的身影站在雕花窗前,却不再刮擦窗棂,只是静静地看着后院的方向,像在目送什么人离开。屋檐滴落的水,终于变得清澈透明,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叮咚”的脆响。
陈默收拾好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老宅。
青砖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新的刻痕,像是小孩子用指甲划的,歪歪扭扭地写着:“谢谢”。
他轻轻带上斑驳的木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告别。门外的雨停了,阳光穿过云层,在泥地上洒下一片金辉,远处传来邻居家公鸡的啼叫声,清晰而鲜活。
老宅的阴影里,再也没有铁锈色的液体滴落。只有风穿过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像是有人在轻轻哼唱,调子温柔,像是哄婴儿入睡的歌谣。
陈默知道,这座老宅不会再吃人了。
那些被吞噬的血肉,终于在阳光下,找到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