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何不遣个婢子来落阳殿通禀一声?”
她心里自然清楚孙月茹打的什么主意,要么是给她个下马威,要么是来宣战的。就瞅孙月茹看向朝阳的眼神,她便知晓她存的什么心思。左右是孙月茹漏算了朝阳这时也会在落阳殿,因此才没有同她起了正面冲突。
孙月茹先前听着三皇子柔声细气地待那女子,已是知会三皇子话中之意。三皇子一口一个爱妃的,何尝不是也在警告自己,休打那女子的主意?可三皇子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般在意那女子,她越是放不开手。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眼眸也一道垂着,掩去眼中神色。
“月茹是想给三皇子妃一个惊喜,却不知会闹成这般。”孙月茹仰起头,慢慢道,“是月茹思虑不周,才发生今日这事,姐姐莫要挂心。”
她将责任悉数揽下,便是说今日荒唐之事,落阳殿的人不多嘴,就不会传到别处地方,自然也不会叫孙太傅知晓。
三皇子领会过来她的意思,面上的暗沉散去了些,只仍是不带感情地道:“孙小姐费心了,本皇子与皇子妃尚有事待办,恕不远送。”
闻言,孙月茹倒吸一口气,似要把周遭的清净之气纳进胸口缓解这突如其来的闷心的难挨感,垂下眸,应道:“宫门也将关了,月茹今日便先退下了。”
尘暮看了眼头顶的天色,耳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捣腾声,回过头目送着孙月茹领着一众舞姬错身而过,急匆匆地去了。
“你看她做什么?”
三皇子见这女子仍杵在游廊之上,保持着目送着孙月茹一行人离去的姿势,不说话也不动,转过她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问道。
“做什么,看你的侧妃不行啊。”
尘暮这会儿心里仍不是滋味,自个儿与自个儿较着劲,不防被朝阳忽地一吓,憋了好久的那股味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三皇子瞅着小人儿一言不合就甩袖走人的娇蛮模样,认真一回想,倒也觉着有趣,跟上她的步子就也大步离开了廊桥。
她这是,生着闷气呢,怎么也得好生给哄着。
青梨与先前那丫鬟对望一眼,双双笑开了。二人心领神会地遣散了后头的一堆宫婢丫鬟,忙活别的事去了。
若她二人记得不错,小姐适才下了廊桥拐出花枝拱门的时候,身子是向着右手边的听春殿去的。听春殿是落阳殿后殿的寝殿,她们这会儿跟过去,怕是要扰了三皇子同小姐的好事了。
青梨猜想得不错,三皇子亲眼瞧着尘暮这厢快步朝寝殿方向走去,看了看暗下来的天色,好不气馁。
虽说天也暗了下来,但是刚才用过膳,这食仍未消,她即便气着,也不用这早便歇了罢?
可怜尘暮这会儿,偌大的落阳殿尚未摸透,压根儿就不知自己是朝着寝殿走的。她下了廊桥心里生着闷气,走出一段路恍然发觉自己生的是哪门子气。她方才一激动,就将心窝子里的话倒了出来,这下可好,把自己给纠结住了。
即便朝阳再有个侧妃妾室的,又关她何事?她不过是挂个名头的空口皇子妃,做什么跟人生气?
后头轻一步重一步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始终跟着,她这心里莫名又烦躁起来。平素那人的步子她是听不得任何声响的,要不是故意放重了步子踏给她听,她是决计听不出他的。
“你跟着我做什么?不用回自己殿里吗?”
她忍了许久,只后头的脚步声反反复复地响着,她稍稍有些什么想法又叫他打乱了,释怀不下,索性停下来转过身问他。
三皇子眉梢一扬,心道这妮子可算是开口了。
“爱妃的殿,本皇子岂有离开的道理?”
“你……”
尘暮语塞,却拿不出话来赌他。
“生气了?”
三皇子走上前,将人揽在怀中,轻声问。
“三皇子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女子怎敢生您的气?”
“还说不生气,”三皇子好笑道,“本来爱妃用完膳心情倒还不错,如今被那叫孙月茹的女子给搅和了,自然是生本皇子的气了。”
尘暮一听这人提起孙月茹,方才偃旗息鼓的火又腾腾地涨上来,“哼,怕是过不了多久,那女子便也要住进这落阳殿了罢?”
她可没忘那女子离去前那一声“姐姐”,叫得她心头火起。那女子既然唤她一声姐姐,言下之意便是她不会放弃朝阳,日后还要与她姐妹相称呢。
“我错了。”
“殿下错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