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饭摆在桂花树下,阳阳妈做的桂花鱼,霍秀秀带来的糯米藕,还有小队员们抢着剥的莲子,混着空气里的甜香,像把整个秋天的暖都盛在了碗里。念安给张起灵挑出鱼刺,阳阳则把米糕上的红枣挖出来——他知道吴畏牙口不好,特意让厨房蒸得更软些。
“植物课第一讲是‘桂花的基因与摔跤的力道’,”念安喝着汤,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的桂花,“我把桂花花瓣的韧性和‘缠丝劲’的原理画在了一起,阳阳说队员们看了准能懂——就像当年他看您扫地懂了‘不硬碰’。”
阳阳笑着补充:“我让他们把‘守稳’刻在训练服的袖口上,练动作时低头就能看见,就像看见您站在旁边——比教练的哨子管用。”
夜里,小队员们挤在东厢房的炕上,听张起灵讲当年的事。他说的不多,无非是长白山的雪有多厚,蛇沼的太阳有多烈,青铜门里的风有多冷,但每个字都像颗饱满的桂花,落在孩子们心里。念安和阳阳坐在门槛上,听着屋里的声音混着桂花香飘出来,念安突然说:“您说,我们老了会不会也这样?守着院子,看新的孩子来,讲我们的故事。”
阳阳握紧她的手,她的指尖还沾着桂花糖的黏:“会的。到时候我教他们摔跤,你教他们认植物,院子里的桂花树该长得更粗了,能并排坐咱们西个——像现在这样。”
吴畏和张起灵坐在凉棚下,看月光把桂花照成银色。张起灵在竹简上画桂花,笔尖的墨在竹片上晕开,枝桠的线条遒劲,花瓣却轻得像要飘起来。吴畏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的墨香混着桂香,突然觉得这味道和很多年前在长白山闻到的不一样了——那时的冷里藏着慌,现在的暖里全是定。
“明天,”吴畏轻声说,“把新桂苗种在基地门口吧,让它对着院门,像个迎客的孩子。,精¢武.暁?税-蛧′ !首.发\”
“好。”张起灵点头,目光落在东厢房的窗户上,灯光里映着小队员们的影子,像簇跳动的火苗。
“再教他们做桂花酱,”吴畏继续说,“用今年的新桂花,放冰糖和蜂蜜,跟阳阳妈学的那样——让他们知道,再急的性子,也得等三个月才能尝到甜。”
“好。”
风卷着桂花掠过青石板,带着蜜色的香,拂过竹简上的画,拂过两个交握的手掌,拂过东厢房里的笑声。吴畏知道,故事永远不会结束——明天会有新的桂苗扎下根,后天会有新的名字刻在训练服上,实验室的基因链会画出更美的图案,训练馆的地板会印上新的脚印,而他和张起灵,会一首坐在这桂花树下,看花瓣落了又开,看孩子们把“守稳”的种子带向更远的地方,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浸在香里的模样。
月光越发明亮,把桂花照得像撒了层银粉。吴邪的摄像机还在运转,镜头对着漫天飘落的桂花,对着炕上攒动的小脑袋,对着门槛上依偎的身影,最后定格在两个老人的脸上——他们的眼角有笑纹,像被风吹过的桂树枝,却在月光里闪着光,像藏着整片星空。
远处传来早班公交的报站声,混着桂花的香飘进院子,像句温柔的提醒:新的一天要来了,新的故事,也该开始了。
腊梅的暗香漫过院墙时,吴山居的青石板上总覆着层薄霜。鹅黄色的花苞从枯枝里探出来,顶着细碎的冰晶,风过时抖落一地冷香,把正厅的铜炉都染得清冽。吴畏蜷在暖炉边的藤椅里,看张起灵用松枝扫雪,银发与落雪交融,远远望去像株凝结了时光的玉树。
“念安的实验室评上国家级了,”他呵出一团白气,指尖划过窗上的冰花——那是阳阳带的小队员画的,歪歪扭扭的凤凰和麒麟依偎在梅枝上,“剪彩那天要穿旗袍,让霍秀秀她妈给改了三次,说领口要绣腊梅,得跟咱们院子里的这棵一模一样。”
张起灵放下松枝,雪落在他肩头簌簌融化,在蓝布衫上洇出深色的痕:“阳阳带队去南极慰问科考队,临走前提了桶腊梅水,说要让队员们在冰原上也能闻见家的味道。”他从灶上拎起个陶壶,里面是慢火炖了整夜的腊梅雪梨汤,琥珀色的汤里浮着整朵的花苞,“念安送来的冰糖,说是用实验室的冷凝技术做的,比普通冰糖甜三倍。”
吴畏接过陶碗,热气模糊了眼镜片:“这丫头现在讲究得很,上次来还带了台空气净化器,说要给老桂花树‘过滤PM2.5’,结果被阳阳笑,说‘树比咱们活得久,哪用得着这新鲜玩意儿’。”他摘下眼镜擦雾,瞥见窗台上的相框——念安穿着旗袍站在实验室门口,胸前别着阳阳送的银质腊梅胸针,背景里的玻璃幕墙映着雪山的影子,像把南北的风景都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