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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4章 无畏擒龙(59)

的包工头想往山下跑,脚刚踏上土路,就被突然长出的铜荆棘缠住了脚踝,荆棘上的尖刺是青铜镜的碎片,映出他口袋里的雷管,正在慢慢发烫。

“镇脉铜在警告他们。”阿镜往铜荆棘上撒了把忆魂草的种子,种子落地就长出藤蔓,顺着荆棘往上爬,叶片上的纹路组成“禁”字,是用老刀的笔迹写的。藤蔓缠绕的地方,青铜镜碎片开始反光,把包工头的影子照在崖壁上,像幅被钉住的画。

当天傍晚,工程队的人灰溜溜地撤了,钻机和炸药被留在了鹰嘴崖,第二天再来看时,己经被铜绿色的藤蔓裹成了个巨大的铜球,上面长出了野菊,黄灿灿的花瓣遮住了狰狞的钢牙,像给怪兽戴上了花环。穿工装的老人把断裂的三足鸟拐杖埋在铜球旁,“让它替我们守着吧,当年没护住的,现在补回来。”

镇魂碑前的忆魂草又活了过来,叶片上的纹路变得格外清晰,能看到七处祭坛的铜脉在发光,像条流动的星河。小年的银镯子不再发烫,活动的那颗星安稳地嵌在北斗七星里,掌心的血口己经愈合,只留下个针尖大的印记,像被铜屑烫过的疤痕。

阿镜的罗盘指针重新指向红泥坳,刻度线慢慢恢复了颜色,只是西北方的黑风口位置,多了个小小的三足鸟图案,像个永远的标记。她往破庙的神像胸口填了些新的铜屑,是从镇脉铜的断口取的,神像突然轻轻晃了晃,胸口的凹痕里开出朵铜绿色的花,花瓣上的纹路,是所有守护过这片土地的名字。

深秋的红泥坳,野菊开得比往年更艳,黄灿灿的花海漫过七处祭坛的山路,把铜荆棘缠绕的铜球围在中间,像给守护者们献花。孩子们在花海深处发现了些新的铜器,有三足鸟形状的铃铛,有北斗七星图案的长命锁,还有个小小的铜犁,犁尖上沾着新鲜的红泥,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是镇脉铜自己长出来的。”穿工装的老人坐在镇魂碑前喝酒,酒壶是用工程队留下的废铜熔的,壶身上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是1980年的值班员在和西晋的工匠碰杯。他往碑上倒了些酒,酒液顺着藤蔓的纹路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个小小的水洼,里面映出红泥坳的新模样:水电站改成了纪念馆,鹰嘴崖的山洞成了孩子们的学堂,黑风口的土路上,货郎的儿子正在给铜荆棘上的野菊浇水。

小年和阿镜在铜铺里打了个巨大的铜钟,钟身上刻着所有血契之人的名字,老刀的名字旁边,他们加了个小小的野菊图案,像给沉默的守护者戴了朵花。冬至那天,铜钟被挂在破庙的门楣上,敲响时七处祭坛的铜器都在共鸣,声音里混着野菊的清香和铜锈的气息,像把所有的故事都揉进了风里。

钟声停了之后,阿镜的罗盘突然掉在地上,指针转了最后一圈,稳稳地指向红泥坳的中心,然后永远停住了。小年捡起来时,发现盘面的铜锈己经掉光,露出下面银白色的星图,七处祭坛的位置都嵌着颗小小的铜珠,像七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

“它完成使命了。”阿镜把罗盘放在镇魂碑上,与老人留下的烟盒、老太太的铜镜、穿工装的酒壶摆在一起,像个小小的博物馆。碑上的藤蔓突然开花,铜绿色的花瓣上,慢慢浮现出一行新的字:“守护不是继承,是生长。”

那年冬天,红泥坳下了场罕见的大雪,把七处祭坛的铜器都盖得严严实实。开春雪化时,人们发现所有的铜器上都长出了嫩芽,是忆魂草的新叶,叶片上的纹路不再是往事,而是孩子们在野菊丛里奔跑的样子,他们的手腕上,都戴着小小的三足鸟铜饰,像串流动的守护符。

小年的银镯子在打铜器时,偶尔还会微微发烫,活动的那颗星会转到红泥坳的方向,像在提醒他什么。阿镜说那是镇脉铜在打招呼,它记得所有来过的人,也记得所有正在生长的日子。铜铺的窗台上,那盆忆魂草己经长得很高,七片叶子的边缘,开始长出新的小叶,像在续写永远不会结束的故事。

有天傍晚,货郎的儿子来送新做的铜器,说山外的人都在传,红泥坳的铜器能带来好运。“他们说用了能梦见金色的花海,”年轻人指着忆魂草的新叶,“里面有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手里举着个发光的罗盘,在给迷路的人指路呢。”

阿镜笑着没说话,往草叶上浇了些水。水珠滚落时,新叶的纹路里突然映出她的影子,正在给个戴银镯子的少年看罗盘,少年的指尖,正捏着片刚摘的野菊,花瓣上的露水,像颗永远不会干涸的星。

红泥坳的春来得悄无声息,先是破庙墙角的青苔泛出嫩绿,接着野菊的枯枝上冒出米粒大的芽,最后连镇魂碑的石缝里都钻出几株细草,叶片卷着,像谁攥着的小拳头。小年蹲在碑前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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