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青山在...\"话未说完,赵莽甩出腰间火折子,正中墙角堆积的硫磺包。剧烈的爆炸声震得整座会馆摇晃,赵莽借着气浪跃起,一刀斩断陈之谦的官袍下摆。
\"想走?\"他踩住滚落的翡翠扳指,佩刀直指周世昌,\"李铁匠的命,三百将士的血,今天总要有人偿还!\"火光照亮他染血的脸庞,映得案上未燃尽的银票通红,仿佛在为这场血色交易做最后的注脚。
当援军赶到时,会馆已成一片火海。赵莽从废墟中挖出半截烧焦的文书,上面\"萨摩藩\"的朱砂印虽已模糊,却依然狰狞如血。远处传来陈之谦官轿的马蹄声,他握紧手中带樱花纹的箭矢——这场铁与火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暗潮图卷
“倭寇?!”赵莽喉间溢出的惊呼被呼啸的夜风撕碎。案头摇曳的烛火突然剧烈晃动,周世昌已抓起雕花铜香炉狠命砸来。赵莽旋身避开,香炉擦着耳畔飞掠,重重砸在青砖地上,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垂落的锦幔。
“拦住他们!”赵莽挥刀劈向阻拦的死士,刀锋却在触及对方咽喉时猛然偏转——那人身后,陈之谦正拽着周世昌往月洞门狂奔。火舌舔舐着梁柱,将两人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恶鬼形状。赵莽斩断缠住脚踝的火绳,追至巷口时,只看到陈之谦的八抬官轿消失在灯笼昏黄的长街尽头,轿帘被夜风掀起的刹那,半幅绘着富士山的倭国折扇闪过幽蓝的光。
更鼓声惊起檐下寒鸦,赵莽立在衙门密室门前,掌心的汗将铜锁浸出深色痕迹。推门而入的瞬间,烛台自动亮起,墙上悬挂的《九边军防图》在光影中泛起冷芒。他将染血的铁锭、樱花纹箭矢和烧焦的账本碎片摊在檀木案上,劣质铁料流向图上的红点,正与三日前截获的琉球商船航线完美重合。
“大人,这是在信使身上找到的。”副将捧着染血的锦囊闯入,锦缎上绣着的金线獬豸纹已被血渍浸透。赵莽展开皱缩的信笺,未写完的“晋商通倭,根在朝堂”字样刺得他眼眶生疼。信笺背面,用朱砂绘制的樱花图案正在缓缓晕染,宛如未干的血迹。
密室角落的沙漏发出细微的流沙声,赵莽突然抓起案上的狼毫,在空白信笺上疾书。墨汁浸透宣纸,将“陈之谦勾结萨摩藩”的字样压得凹凸不平。他将密信卷成细筒,塞进空心的虎符夹层,正要呼唤亲兵,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三支淬毒的透骨钉破窗而入,赵莽就地翻滚,刀刃削断钉尾的黑羽。刺客蒙着面巾的脸上,樱花刺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两人缠斗间,赵莽瞥见对方出招时的步法——正是倭国柳生流的“燕返”绝技。
“说!幕后主使是谁?”赵莽将刺客按在墙上,刀锋抵着对方喉结。刺客突然狞笑,嘴角溢出黑血:“赵百户...等不到天亮了...”话音未落,院外传来密集的马蹄声,火把将夜空照得通红。
“赵莽!私通倭寇,罪证确凿!”陈之谦的声音混着甲胄碰撞声传来。赵莽望着怀中虎符,夹层里的密信仿佛烧红的烙铁。他抓起案上的《九边军防图》,用匕首将标注着劣质铁料囤积点的位置剜下,藏进内衬暗袋。
院门被撞开的瞬间,赵莽破窗而出。夜色中,他的身影掠过屋顶,身后追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经过铁匠铺废墟时,他驻足片刻——淬火池里的积水倒映着残月,池底隐约可见被撬开的暗格,那是李铁匠生前藏匿证据的地方。
回到临时落脚点,赵莽展开残缺的军防图。被剜去的部分露出背面的字迹,是李铁匠用血写的遗言:“晋泰库房第三根立柱...”他握紧拳头,指节发出脆响。窗外,乌云遮住了最后一丝月光,远处传来闷雷滚动,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次日清晨,大同府传出消息:巡查军备的陈主事查获倭寇密信,百户赵莽畏罪潜逃。而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个背着药箱的游医匆匆赶路,药箱夹层里,半截带樱花纹的箭矢正与一张残缺的地图静静相依。
烬余之约
\"大人,这是今早有人送来的。\"亲兵捧着油纸包的手还在发颤,粗粝的指节蹭着包角焦黑的边缘。赵莽解开油纸的瞬间,半块烧焦的东洋护身符滚落掌心,樱花纹在炭化的布料上若隐若现,像极了三个月前军器局大火里千羽坠落时散开的衣带。
附带的字条用朱砂写成,娟秀的字迹在烛火下泛着血光:\"明日巳时,城西破庙见。\"赵莽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纸角,那熟悉的笔锋让他想起十年前书院窗下,少女伏在案头誊写兵书时,垂落的发丝扫过砚台溅起的墨花。
城西破庙的飞檐在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