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登州后,崔知夏将缴获的镜舰残骸陈列在新建的光学工坊。那些扭曲的黑曜石镜片、断裂的紫晶支架,与利玛窦赠送的三棱镜共同组成一座特殊的纪念碑。她在《光学战策》新修订本的扉页写下:\"光与影的较量永无止境,唯有以智慧为镜,以真理为光,方能织就牢不可破的守护之网。\"
当夜,登州港的了望塔亮起新制的光学信号灯。红绿交织的光芒穿透雾霭,宛如永不熄灭的眼睛,警惕地注视着每一寸海面。而在工坊深处,崔知夏正在研磨新的镜片,烛光映照着她鬓角的白发,也照亮了墙上的八个大字——以光为剑,照彻幽冥。
光渊谜影
万历二十八年惊蛰后第七日,登州城的晨雾尚未散尽,崔知夏正俯身调试新制的光学预警装置。利玛窦赠予的威尼斯水晶三棱镜被嵌在黄铜基座中央,镜身镌刻的“lux veritatis”在烛光下泛着微光,与四周陈列的破碎黑曜石镜片形成奇异的对照。
“先生,又有镜光信号!”阿砚撞开沉重的橡木门,锁子甲碰撞声惊飞檐下寒鸦。他怀中的青铜罗盘剧烈震颤,天池中的磁针如醉汉般疯狂旋转,“方位在沙门岛西北,三闪红光后接五闪紫光!”
崔知夏的指尖骤然收紧,研磨镜片的玛瑙杵在青石砚上划出刺耳声响。这个信号组合她再熟悉不过——玄光会最高级别的“龙渊令”,意味着敌方将动用超越常规的光学武器。三年前松本二郎的旗舰覆灭时,也曾出现过类似的光纹。
“启动雾障系统,通知戚将军率水师在鹿角湾设伏。”她将水晶三棱镜嵌入预警装置,十二面副镜立刻开始同步旋转,“把工坊里的荧光干扰弹全部装上战船,这次他们恐怕准备了...”话音未落,远处海面突然炸开刺目的幽蓝光芒,比寻常镜光多出三分诡谲的紫色光晕。
阿砚举着望远镜的手猛地一抖:“先生!那些船的桅杆上...挂着会动的镜面!”崔知夏接过望远镜,瞳孔瞬间收缩——十艘倭寇战船的主桅顶端,悬浮着由三十六面棱镜组成的球形装置,正以诡异的频率折射月光,在雾中编织出流动的光网。更可怕的是,船舷两侧的黑曜石凹镜表面竟流转着水银般的光泽,显然经过了某种秘术改良。
“是《永乐大典》中记载的‘天璇分光阵’!”崔知夏抓起案头的《光学战策》修订本,书页在“虚实相生”章节自动翻开,“他们用旋转棱镜将镜光分解成无数细芒,既能穿透雾障,又能形成覆盖式打击。而那些改良镜片...”她突然注意到海面上漂浮的磷火,“不好!镜片表层涂了鲸鱼脑油!这种油脂遇光会自燃,他们想把整片海域变成火海!”
登州港内顿时警钟大作。崔知夏冲向港口时,正撞见戚继光身披锁子甲疾步而来。将军手中紧握着半卷焦黑的密信,信笺边缘残留的海东青图腾与玄光会标记如出一辙。“截获的信上说,他们找到了失传的‘紫电镜’图纸。”戚继光的声音混着海风,“那种镜子能汇聚雷电之力。”
夜色愈发深沉,倭寇舰队已逼近至十里之内。崔知夏站在了望塔顶端,看着改良后的雾障装置喷出浓稠的白色烟雾。然而这次,球形分光阵轻易将雾幕切割成碎片,分解后的镜光如万千银针,精准射向明军战船。,萝2??拉tD小)×%说,; *<[免:费/?阅ˉ读′甲板上瞬间腾起火焰,木料燃烧的噼啪声中夹杂着士兵的惨叫。
“不能让他们靠近港口!”崔知夏扯下披风裹住发烫的光学装置,“阿砚,带一队人绕到敌舰后方,用荧光干扰弹破坏分光阵的旋转轴!戚将军,您率主力从侧翼佯攻,吸引他们的镜光!”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父亲遗留的银匕首,在水晶三棱镜边缘轻轻划开一道血痕。
鲜血渗入棱镜的刹那,装置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崔知夏操控着十二面副镜组成特殊阵列,将月光与海面反光汇聚成一道锥形光柱。当光柱击中敌方旗舰的分光阵时,三十六面棱镜同时迸发出刺目的紫光,竟将攻击原数反弹。
“怎么可能?”阿砚的惊呼从传声筒传来,“那些镜子...它们在吸收光线!”崔知夏望着镜片表面流转的紫色光晕,突然想起《永乐大典》残页中的批注:“紫电镜非独聚光,更能纳天地之威。”她的目光扫过战场,发现敌方战船的帆布上都绘制着奇异的雷纹——那是用某种导电矿物研磨的颜料。
千钧一发之际,海面上突然乌云密布。崔知夏看着分光阵顶端聚集的紫色电光,心中一动。“所有战船驶向浅滩!”她对着传声筒大喊,“把铁链抛入海中,形成接地回路!”戚继光立刻领会,率领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