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出低沉的嗡鸣,与城头编钟的清音遥相呼应。而赵莽的书房里,永远摆着那本翻卷了边的《天工开物》,书页间夹着的,是用碱液固定住的汞盐标本——那不仅是胜利的见证,更是对所有觊觎者的警示:任何违背天道的阴谋,终将在智慧与勇气的较量中灰飞烟灭。
汞潮惊关
正午的阳光将雁门关的箭楼镀上一层惨白,赵莽刚将最后一枚处理完毕的哑弹封存,腰间的声波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蜂鸣。还未等他反应,凄厉的号角声撕裂长空——负责外围警戒的哨兵在了望塔上疯狂挥动红旗,二十余艘挂着黑色蜈蚣旗的倭寇战船,正趁着涨潮之势破浪而来。
"果然是声东击西!"赵莽将探测仪狠狠砸在案头,震得满桌的硫黄粉簌簌飞扬。三日前截获的密信残片在脑海中闪过,那些被朱砂圈出的"潮汐辰正"字样,此刻如惊雷炸响。他抓起望远镜冲上楼头,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浓重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镜筒中,倭寇战船甲板上晃动的人影正在搬运刻有菊纹的铜箱,箱角渗出的银色液体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晕。
"是水银!"赵莽的喉结剧烈滚动。那些铜箱绝非普通军械,而是装载着液态汞的移动毒库。他突然想起昨夜拆解哑弹时发现的暗格机关——每个弹体内部都预留着精密的汞液导流槽,只要与外界汞源产生共振,整座关城的地底便会化作沸腾的毒海。
"传令火炮营,改用实心弹!"赵莽扯下披风裹住口鼻,铅质面具边缘的霜花瞬间融化成水珠。他望着城墙下排列整齐的火炮,炮膛内装填的火药还残留着硫磺的焦香,"所有将士佩戴浸过石灰水的面罩,启动声波监测网!"
陈铁牛提着滴血的长刀冲上城楼:"大人,西城门地基检测到异常震动!"话音未落,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箭楼的青砖缝隙渗出青灰色的黏液。赵莽将探测仪贴紧墙面,耳机里传来的齿轮转动声让他浑身发冷——倭寇竟在涨潮时同步启动了地底的汞传导装置。
海面上,倭寇战船突然升起绘有鬼脸的黑帆。二十余门刻着扶桑文字的巨炮缓缓转向,炮口探出的青铜炮管泛着诡异的青芒。赵莽瞳孔骤缩,那些炮管内壁刻着螺旋状的音槽,分明是为发射声波弹特制的装置。当第一声尖锐的笛鸣响起,整座关城的空气突然扭曲,声波探测仪的指针疯狂摆动,直指能激活汞毒的危险频率。
"用编钟反制!"赵莽冲向城中央的音律台,十二架青铜编钟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抓起木槌敲击"黄钟",440hz的声波刚扩散开,就被敌方的音波击碎成紊乱的涟漪。倭寇显然对大明音律了如指掌,每一次反击都精准压制住编钟的频率,地底的汞液在声波刺激下加速流动,城墙根基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更致命的危机接踵而至。当倭寇战船逼近至射程范围,那些装载水银的铜箱被抛入海中。液态汞在咸水的冲刷下迅速扩散,形成一条闪烁银光的死亡纽带。赵莽看着海面上漂浮的汞珠,突然想起《西夷奇器录》中的记载:"汞遇咸则活,遇震则狂"。这些海中的液态汞,此刻正通过地底的暗河,向关城下的哑弹网络渗透。
"立刻派人封堵地下水道!"赵莽的吼声被淹没在轰鸣的炮声中。他望着逐渐被银光覆盖的海面,突然意识到这场战争早已超越了火器的较量——倭寇要的不是攻破城墙,而是用液态汞将雁门关化作一座随时会爆炸的毒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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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他瞥见城垛上结冰的硫黄粉末。"用硫黄火墙!"赵莽抓起火把掷向城下的硫黄沟,熊熊烈火瞬间升腾而起。燃烧的硫黄与汞蒸汽反应,生成暗红色的硫化汞沉淀,海面上的银光暂时被压制。但倭寇的反击更加疯狂,巨型声波炮发出的次声波震得人五脏六腑翻涌,不少士兵耳鼻出血,瘫倒在地。
地底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赵莽感觉脚下的地面如同沸腾的汤锅。他突然想起朱载堉《乐律全书》中的"五音相克"理论,抓起律管吹奏出一段从未有人尝试过的变徵调。编钟阵列随之响应,不同频率的声波在空中交织成复杂的音网。当第七声商音响起时,地底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部分汞传导管道被成功震裂。
然而,倭寇的终极杀招在此时揭晓。旗舰甲板上,十二名戴着鬼面的乐师同时敲响青铜编钟,诡异的音律组合形成强大的共振场。海面上的汞液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银色穹顶,将雁门关笼罩其中。赵莽看着这超乎常理的景象,终于明白敌人的真正目标——他们要用汞的共振特性,将整座关城的地底化作一个巨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