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矿石与汞……还有山本身。”他忽然看见铁球表面腾起细小白雾——汞蒸气在低温下液化,竟在铁球上凝成了银亮的“汞霜”。
松浦隆信的甲胄声在岩穴外响起。倭将盯着矿洞口的幽蓝灯光,忽然想起佛郎机人说过的“地磁之力”——此刻的灯光,像极了他在长崎见过的、被雷劈中的灯塔,只是这里的“灯塔”,散发的不是光,而是让甲胄发烫的磁。
三、雷落磁链汞花绽
第一声闷雷滚过时,赵莽看见汞池表面泛起银蓝色的涟漪。铁球“嗡”地振动,锡箔导电线依次发亮,像被雷电场点燃的导火索,从“天枢”星开始,光链顺着北斗弧线蔓延,最终在“摇光”星处汇进汞池,溅起的汞珠落在铜链上,竟将链节吸得微微弯曲——那是电磁感应产生的磁力。
“电流通了!”阿杏指着岩壁。磁黄铁矿矿脉在雷电场中发出“滋滋”的蜂鸣,赵莽掌心贴着矿石,能清晰感受到细微的震颤,像无数小蚂蚁顺着地脉爬行。佩德罗的罗盘指针突然狂转,最终指向汞池——那里的汞液正被电流激化,形成肉眼可见的磁涡。
松浦隆信的亲卫冲进矿洞,甲胄上的铁钉“叮叮”作响,竟被磁铁矿吸得偏离方向。最前排的足轻撞在锡箔线上,静电在甲胄表面炸出火花,本就被毒雾蚀烂的铁甲瞬间冒出青烟——汞雾中的硫化物与铁发生反应,此刻又被电流催化,成了附在甲胄上的“蚀骨之火”。
四、笼引雷火向生路
第七道闪电劈下时,磁链笼迎来了最亮的瞬间。七颗磁铁矿同时爆起蓝光,锡箔线被电流烧得微微发红,汞池里的铁球腾起尺高的银焰——雷电流顺着磁导路径,从铜链导入汞池,再经磁黄铁矿矿脉,流向预设的逃生口(旧银矿隧道)。
“走!”赵莽拽着阿杏躲进笼心。这里是磁链阵的“中性点”,汞雾与电流在此处形成平衡,连松油灯的火苗都静止不动,像被凝固的橙红琥珀。他看见松浦隆信在笼外踉跄,甲胄碎片被磁力扯落,竟在地上拼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
佩德罗举着羊皮卷冲进笼内,罗盘指针奇迹般恢复了平静:“原来如此!磁链分流了雷电场,这里成了‘无磁之境’!”他盯着汞池里翻涌的银浪,忽然想起里斯本学者说过的“电与磁本是孪生”——此刻的矿洞,正是用东方的矿石与汞,给这句话写了注脚。
五、雾散笼空见天工
当最后一丝雷电场消散,汞池的液面归于平静。赵莽摸着冷却的磁铁矿,矿石表面的汞霜已凝成细小的晶体,像撒了把碎钻。阿杏捡起段烧融的锡箔,上面竟烙着清晰的磁链纹路,像幅被雷火刻下的星图。
“先生,老巫祝说‘雷火走了该走的路’。”金大柱指着逃生口,那里的岩壁上留着雷电流烧过的痕迹,竟与赵莽画的“引雷地图”分毫不差。赵莽笑了,摸出《武备志》在“避雷篇”空白处写下:“铁屋固好,不如借山骨为笼;雷火虽烈,终需顺地脉而引——此乃‘以磁为笼,以汞为钥’之术。”
佩德罗收起羊皮卷,上面画满了磁链阵的结构与电流轨迹,旁边用拉丁文写着:“东方匠人用矿石与汞,在山穴里造了个会接雷的‘磁之巢’——原来法拉第的笼子,早在百年前就长在了东方的山骨里。”
晨雾漫过矿洞口时,赵莽看见七颗磁铁矿在雾里若隐若现,像嵌在山骨里的北斗七星。他知道,这场用磁链导雷、以汞池聚能的仗,会被老巫祝说成“天枢星借山显灵”,但他更想让后人记住的,是锡箔线上的汞珠,是汞池里的银焰,是刻进山骨的——不是玄奇的方术,而是凡人用智慧与自然签下的、一纸“引雷之契”。
海风卷着残留的汞雾掠过山顶,吹开老巫祝斗笠上的“磁符”——符纸背面,不知何时被赵莽用磁粉画了个小小的法拉第笼,笼心处刻着颗磁铁矿,在晨光里微微发亮,像颗被凡人捉住的、藏在山骨里的雷。
《硫火焚云·催雷纪》
一、咸风裂硫湿度达
戌时三刻的海风带着釜山浦的咸涩,像把沾着海盐的刀,刮过矿洞外的岩崖。赵莽指尖的硫磺块裂开细缝,露出里面橙黄色的结晶——湿度计般的“咔嚓”声,比他腰间的磁石罗盘更先预告了天气:空气湿度87%,正是硫磺燃烧催雷的最佳阈值。
“阿杏,检查陶炉风门。`l~u¢o′q¨z,w_..c+o/m~”他将硫磺块塞进皮囊,矿洞深处的汞雾在风里轻轻晃动,像被风吹皱的银箔。山顶的陶炉早已架好,晒干的艾草混着硫磺堆成锥形,炉底垫着磁黄铁矿碎末——这是他改良的“雷引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