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害怕的不是技术,而是技术揭露的真相。\”
密道尽头是泰晤士河潮湿的河岸,改装过的蒸汽小艇正在雾中浮沉。查尔斯跃上甲板时,听见身后传来重物落水的闷响。探照灯的光束刺破雾气,他看见追兵汽艇船头的徽章——齿轮与温度计交织的图案,与三个月前绑架父亲的面具人如出一辙。
\”启动三级伪装!\”他对舵手大喊。螺旋桨下方的蒸汽哨开始发出蓝鲸般的低鸣,声波在水面下形成干扰屏障。更神奇的是,小艇外壳的马来树胶层自动调节温度,与冰冷的河水达成诡异的热平衡。追兵的汽艇在不远处盘旋,热成像仪屏幕上,目标正逐渐与环境融为一体。
但查尔斯知道,这种超负荷运转正在透支引擎寿命。四号气缸的压力监测表指针已经突破红线,而他怀中的皮革卷宗里,那张残缺的图纸上,父亲用红墨水画下的问号,此刻仿佛正凝视着他。远处传来钟楼的报时声,在雾气弥漫的伦敦上空,一场关于热力学真相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蒸汽悖论:地下室里的禁忌方程式
伦敦贫民窟的污水在管道中呜咽,查尔斯·阿什福德蜷缩在霉味刺鼻的地下室角落,煤油灯的火苗在穿堂风里摇曳不定。怀表指针卡在凌晨三点零七分,表盖内侧的齿轮纹路随着他剧烈的心跳微微发烫,仿佛在呼应手中那半张残破图纸上的秘密。
皮革卷宗展开时发出脆响,泛黄的纸页边缘还沾着父亲干涸的血迹。复合式三胀蒸汽机的草图在昏黄光影中起伏,三个串联的黄铜气缸如同三头蛰伏的机械巨兽。查尔斯的手指顺着图纸上的蒸汽管路游走,指甲在标注着\”高压150psi\”、\”中压75psi\”、\”低压30psi\”的字样上停留——这样的压力梯度设计,能让蒸汽在逐级膨胀中榨取近乎全部能量,效率比现有蒸汽机提升三倍有余。
但真正让他后颈寒毛倒竖的,是草图边缘用红墨水潦草写下的批注:\”利用卡诺循环逆向运行,制造局部热力学异常\”。字迹因仓促而扭曲,某些笔画被血渍晕染,却依然清晰地勾勒出一个违背物理法则的疯狂构想。查尔斯抓起身边的黄铜量尺,在地板上画出简化的卡诺循环图——正常的热力循环是从高温热源吸热、向低温热源放热,而父亲的设计竟要强行逆转这个过程,让热量从低温区域流向高温区域。
\”这不可能\”查尔斯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地下室激起回音。但图纸下方的计算草稿又无情地推翻了他的认知:通过精密调节气缸间的压力差,利用汞合金的特殊相变特性,再配合电磁场对蒸汽分子的定向约束,理论上确实能构建出局部的热力学异常区域。他想起三个月前皇家科学院那场演讲,蒸汽机模型表面流转的幽蓝光芒,此刻终于有了解释——那不是装饰,而是能量逆流产生的量子干涉现象。
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查尔斯猛地抬头,地下室的木门传来微弱的吱呀声。他迅速将图纸塞进怀里,右手摸向藏在靴筒里的左轮手枪。但进来的只是学徒汤姆,少年苍白的脸上还沾着煤灰,怀里抱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皮箱。
\”按您说的,从实验室废墟里找到了这个。\”汤姆掀开箱盖,露出半融化的铜制零件,\”还有这个,在您父亲的办公桌暗格里。\”他递出一本皮质笔记本,封面上用烫金字体印着《热力学悖论研究》。
查尔斯颤抖着翻开笔记本,父亲苍劲的字迹扑面而来:\”1878年12月4日,实验取得突破性进展。当汞蒸汽在-40c环境下被压缩至200psi时,观测到热量自发从冰块流向沸腾的水壶。特别科学部的眼线已经察觉异常,他们害怕的不是技术,而是技术揭示的真相——热力学定律并非不可撼动的铁律。\”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木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查尔斯将图纸与笔记本塞进铁皮箱,用马来树胶密封边缘——这种从南洋进口的神奇材料,不仅防水防火,还能模拟周围环境的温度。汤姆紧张地望着楼梯口:\”苏格兰场的人正在排查这片区域,我们得赶紧转移。\”
就在这时,墙壁突然传来规律的敲击声。查尔斯与汤姆对视一眼,将煤油灯调至最暗。暗门开启的瞬间,硫磺燃烧的气味扑面而来,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闪身而入。\”阿什福德先生,\”对方的声音经过机械变调,\”我们代表真正的科学进步。\”
查尔斯握紧手枪:\”你们是特别科学部的走狗?\”
\”恰恰相反。\”面具人掀开斗篷,露出里面绣着齿轮与原子图案的披风,\”特别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