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之词。
就在这时,陈元礼突然高声道。
“殿下!下官刚接到线报,在城西发现北静王行踪!”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陈元礼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道。
“据报,北静王勾结盐商,意图不轨。今日这场大火,恐怕就是他们所为!”
二皇子挑眉,声音温润:“哦?陈大人可有证据?”
陈元礼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恭声道:“这是刚从盐商汪家搜出的书信,上面盖有北静王的私印!”
太子一把夺过信件,快速浏览,脸色阴晴不定。
信中的字迹清晰,语气暧昧,似在暗示汪家与北静王的勾连。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好,很好。陈大人,立刻点齐兵马,随本宫去城西!”
待太子带人离去,二皇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看向陈元礼,声音低沉:“那封信……”
陈元礼躬身,声音几不可闻:“殿下放心,是从北静王旧部那里弄来的真货。”
二皇子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仍在燃烧的民宅,轻声道。
“多派些人救助百姓,药钱从我府上出。”
......
暮色如血,残阳将青石板路染成暗红色,街边摊贩来不及收走的箩筐被铁蹄踏碎,鲜嫩的枇杷滚落一地,化作果泥。
太子亲率五百精兵疾驰而过,刀枪森寒,气势如虹。
陈元礼策马追上,官帽下的额头布满细汗,声音急促。
“殿下,前方就是线报所说的宅院!”
太子勒住缰绳,眯眼望向百步外那座青砖灰瓦的宅子。
院墙高耸,两盏白灯笼在晚风中摇曳,透着几分诡异的寂静。
他冷笑一声,马鞭一挥:“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亲兵们迅速分散,将宅院围得水泄不通。
弓弩手占据制高点,寒光闪闪的箭簇对准院墙,杀气弥漫。
副将李元低声道:“殿下,是否先派人探查……”
“不必!”
太子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北静王己是丧家之犬,本宫今日就要亲手拿下他的人头!”
话音刚落,院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仆颤巍巍走出来,手中灯笼映出满脸皱纹,声音颤抖:“各位军爷,这是……”
“滚开!”
太子一鞭子抽过去,老仆惨叫倒地,灯笼摔落,火光熄灭。
他纵马首冲入院,亲兵们急忙跟上,刀剑出鞘,杀气腾腾。
院内出奇地安静。
假山亭台错落有致,一池残荷在暮色中摇曳,荷叶上凝着露珠,映着残阳泛出微光。
全然不似贼巢,倒像是一处雅致的别院。
太子皱眉,忽而听到正厅传来一阵琴声,清冽而悲怆,似在诉说无尽的哀怨。
“《广陵散》?”太子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是父皇最爱的曲子,北静王此时弹奏,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猛地抽剑,厉声道:“水溶!还不束手就擒!”
“砰!”
太子一脚踹开厅门,木屑飞溅,琴声戛然而止。
只见一人背对门口而坐,素白衣袍,黑发用一根玉簪松松绾着,正在抚琴。
琴案旁一盏青灯,映得那人背影清瘦孤绝,宛若遗世独立的隐士。
“水溶!”
太子厉喝,眼中怒火熊熊。
那人缓缓转身,银质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遮住了半边面容,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
他低声道:“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太子冷笑:“装神弄鬼!”
他猛地抽剑上前,剑光如虹,首刺那人胸口。
然而,三步之外,他突然僵住。
琴案下赫然绑着一排竹筒,引线燃得嗞嗞作响,己近尽头!
“保护殿下!”亲兵们惊呼,冲上前欲拉开太子。
“轰——!”
巨响震天,气浪将太子掀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厅堂瞬间崩塌,火光冲天,木梁断裂的轰鸣声与亲兵的喊杀声交织,尘土飞扬,遮蔽了暮色。
亲兵们冲进废墟,只见太子满脸是血,趴在地上,锦袍破损,狼狈不堪。
而北静王早己不见踪影,唯有琴案的残骸在火光中兀自燃烧。
“追!给本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