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顶,举目西望。
然后,他看见了。
村庄东面的树林,像一块被掀开的黑布,下面涌出了数不清的黑甲兵士。
不是一窝蜂地乱冲,是一列一列的,举着戈矛,默不作声地散开,像一张正在收紧的渔网。
而在村庄北面的山坳里,景象更是让他通体冰凉。
近百骑兵,从山谷里漫出来。
他们军容严整,沉默如山,赤色的甲胄在阳光下,就像流动的铁水。
为首的一名将领,身形魁梧,立马于前,
那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数百步的距离,
死死地钉在了屋顶的张文身上。
在那将领的马鞍旁,赫然挂着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头儿!”
赵大山也手脚并用地爬了上来,当他看到这幅景象时,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陷阱……是陷阱!他们……他们算准了我们会来!”
话音未落,那名楚军将领,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咻——!
鸣镝的尖啸,撕裂了黄昏。
呜——呜——呜——!
苍凉肃杀的号角声从西面八方同时响起,
像是为他们这五十多人,奏响了送葬的哀乐。
张文握着剑,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浑身冰冷。
“妈的……
什么……情况?
这么大阵仗?”
他终于明白了。
村庄是饵,土匪是钩。
他们不是来觅食的狼。
他们是……一头撞进了陷阱里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