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问使团”离去后的第三天,长子县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欣/丸~ - ^神?占· .追*蕞*鑫\漳_节,
清晨的街道上,一切如常。
但细心的人会发现,城门口的守卫,换上了清一色从太行山下来的悍卒,眼神冷漠,盘查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他们的铠甲虽然破旧,但腰间的环首刀却擦得锃亮。
这天上午,一辆装满了丝绸和漆器的马车,在几名家奴的护送下,试图从东门出城。
守城的队率,是李息亲自从降兵中提拔的一个名叫“陈默”的年轻人,他做事一板一眼,铁面无私。
“站住!”陈默伸手拦住了马车,“将军有令,战备期间,除军需外,一切物资不得出城。”
“瞎了你的狗眼!”护送马车的管事,是城中富商钱家的人,而钱家又与郭家有姻亲关系。
他趾高气扬地说道,“这是我家主人送往太原亲家的寿礼,耽误了吉时,你担待得起吗?”
陈默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拿出一卷竹简:“将令在此。
上党郡内,无论士农工商,一体遵行。
违令者,以通敌论处。”
“你……”那管事气得满脸通红,还想再说什么,陈默己经一挥手。
“拿下!人押入大牢,货物清点入库,听候张将军发落!”
几名太行山老兵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将那几个家奴瞬间制服。
这件事,像一块石头扔进了长子县的权贵圈子。
郭昌等一众豪强的府邸,依旧夜夜笙歌,但酒席上的气氛,却不再像之前那般轻松。
他们讨论着使团可能带回的“好消息”,但言语间,却多了几分对张文这种“不近人情”的抱怨。
“这张文,做事太绝,不留情面。”有豪强在私下里对郭昌说道。
郭昌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眼神却变得幽深起来。
他安抚众人道:“张将军也是为了向上党的‘新主人’,展示出一个安稳、有序的态势。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可以理解。由他去吧,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嘴上这么说,但他当天晚上,就秘密派人,
将一份写给太原郡守的密信,藏在一只烤羊的肚子里,送出了城。
他们不知道,就在这片虚假的平静之下,一道道以“防备楚军细作”为名的将令,
正从郡守府,以快马的形式,送往上党郡的每一个角落。
而每一个关隘的守将,都换成了张文最信任的太行山老人。
泫氏大营。
尘土飞扬。
“啪!”
一声清脆的鞭响,炸响在闷热的空气里。
郭昌最疼爱的侄子郭淮,被一名满脸横肉的老兵,一脚踹翻在地。¨6?邀*墈?书\惘′ +已.发^布-嶵′薪¢璋!結/
那老兵是张文从太行山带出来的悍卒,名叫石夯,打起仗来悍不畏死,如今是新兵营的什长。
“军中操练,无故喧哗,按律,鞭二十!”石夯的声音,如同他的名字,又粗又硬。
郭淮哪里受过这种气,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指着石夯的鼻子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叔父是郭昌!”
石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他二话不说,砂锅大的拳头,己经首接砸在了郭淮的脸上,
将他后半句话,连着一颗牙,一并打了回去。
“在这里,你只有一个名字——新兵!”
这一拳,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队伍里其他十几个世家子弟,瞬间炸了锅,纷纷围了上来,
与石夯和他手下那几个太行山老兵怒目相向。
眼看一场大规模的械斗就要爆发,将台之上的孟铎,终于动了。
他没有怒吼,也没有拔刀,只是拿起身边的一张角弓,搭上一支没有箭头的响箭,对着天空,猛地射了出去。
“咻——”
刺耳的尖啸声,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所有人,原地站好!”孟铎的声音,如同滚雷,“违令者,斩!”
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带出来的杀气,让所有新兵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孟铎走下将台,来到冲突的中心。
他先是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郭淮,又看了一眼一脸无所谓的石夯。
“为何打人?”他问石夯。
“回将军,操练之时,此人交头接耳,扰乱军心。”